王府四路棋局賞六院,皇城九王星動分九宮。(十五)
延壽殿點了地龍,室内的芙蓉石香爐焚燒了玫瑰香粉。
暖意一片,衍望覺得有些熱,便隻着了胭脂紅的寝衣在東側寫字。
斯硯幫岑公子收了披風就知趣地撤了出去。
岑時毫:“參見殿下。”
衍望在練字,并未擡頭,一面翻着字帖,一面說話,“你來了。用飯了嗎?”
岑時毫:“已經用過了。”
衍望:“寄柳,把墨呈上來。”
寄柳将墨盤端在岑公子面前,看着這麼多奇珍異寶的墨塊,霎時間有些驚,進而有些發蒙,不知這些墨是做什麼。
衍望:“你挑一挑,喜歡哪個墨,拿來在這個硯台裡磨。”
岑時毫看着這些珍稀的墨,感覺衍望送自己的墨雖然珍貴無比,卻隻是這些墨當中的一小塊罷了。那柄金龍盤飛的墨好生大氣,竟是這些墨無法比拟的多磨。
挑來挑去,擇了那柄竹節墨。
寄柳知情笑笑,退了下去。
岑時毫走到衍望身側,拿着水盅裡的小勺子舀了一勺水在硯台裡,一隻手按住了梅花硯台的花心處,一隻手拿了竹節墨在硯台當中磨。
不一會兒,清澈的水變成了有些粘稠的墨汁。
衍望歸來後,覺得手有些生,寫字不得力。練了一會字,開始撰寫給皇姐的陳案書。
想把自己遊曆的所見所聞寫下來,自己在遼陽府的案子也好有個調查與了解。到了年下,這種案子不宜牽扯太久。想盡快寫成,也是了了一樁心願。
衍望覺得自己有些兩面人,在遼陽府遇到的貪腐之人,自己恨之入骨,恨不得登時扒了他們的皮。
而對于南蓉,這個貪腐之官的私生女,自己确實心中為她寬縱許多。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南蓉,但是想布置自己的人手,南蓉确實是頗為合适的一個。
想多了事,一時間眉頭緊鎖。
岑公子看見她長久地鎖眉,心中疑慮又心疼,手中的動作漸漸慢下來。
“你若是手酸了,就歇一會,也不急在一時。”
“殿下,殿下若是有愁事,可以服一些合歡花烹煮的湯藥,不然會心累傷肝。”
衍望停筆,擡起頭來看他。
“你怎麼知道我在發愁。”
“殿下神情不好,眉宇之間有愁事。”
“那你知道我愁寫什麼嗎?”
“殿下是天之驕女,責任重大,自然有很多事情要思慮。”
衍望手相互反複握着,寫字久了手酸,想這樣疏解一下。
“你坐會吧。”
“是。”
殿外庭中。
蓮華:“你···多大了?”
斯硯:“十五。”
蓮華:“哦。”
斯硯:“···”
蓮華:“眼下你我在殿中不方便,辛苦你在院子裡等着了。”
斯硯:“多謝蓮華姐姐,不辛苦。”
蓮華:“不如···你到前面的百宴廳等等,那邊暖和。”
斯硯:“多謝姐姐,可斯硯害怕主子有事傳召,還是在這庭院中候着好。”
芍華:“啧啧,聽你們兩個悶葫蘆說話真費勁。你莫不是盼着你主子今夜還有事要傳召你?”
芍華本想調侃一下,這斯硯腦袋木,他主子這今夜進去難到還能出來不成?還用得着他去聽傳召?
結果這斯硯會錯了意。以為芍華是笑話他,笑話他以為自己會被主子傳召進去,和岑公子一起服侍殿下,當了人的通房小侍。
這在甯國可是常見。原本他們這種有些臉面的陪嫁小厮,在某些人家裡是默認算歸屬妻主的,除非妻主自己表明了不要,否則不能私自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