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殿下是尊貴的王姑,這些小厮,除非自己主子或者殿下親自選了,否則也不配侍奉王姑的。
這斯硯年紀還輕,又是有些随了岑主子的傲岸性格,一時間經不住這種調笑,默默咬着嘴唇不說話,不登時,淨抹了眼淚起來。
蓮華看他哭了,一下子慌了心神,這後府的公子來侍奉殿下,公子的小厮竟然被自己惹哭了,傳出去還讓别人以為她奴大欺主呢。
蓮華正連忙安慰,卻也不明白他為什麼哭。
芍華在一旁氣了起來。
“我說的怎麼你了,要這樣現眼,在糖粉宮哭起來,想讓府裡的人都以為我把你怎麼了嗎?你主子夜裡被傳召過來,伺候筆墨,你傻待在這裡有些什麼用處,難不成你主子還會夜裡被送出殿外嗎,還是你盼着你主子被送出來?”
延壽殿。
衍望:“我記得···以前,姐姐頭疼的時候,德傧姐夫就會吩咐人烹煮合歡湯給姐姐。”
岑時毫:“傧侍,自然該是盡心侍奉妻主的。那合歡湯疏解肝郁,殿下也可飲一飲。莫為了···旁的事傷神。”
岑時毫本想說為了國事,可是又怕衍望覺得,剛剛他在看衍望寫些什麼。身為後府的公子,應該對國事避險的。
衍望:“我以前看賢貴夫人和德傧夫人如何仔細地侍奉姐姐,不明白是什麼讓他們全心全意地付出在姐姐身上。”
岑時毫看着衍望漸漸發遠的目光,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怕說出來,成了大逆不道的罪過。
岑時毫:“殿下寫字寫久了手酸,下次太醫來,可以用針灸灸一灸。這墨研久了容易幹,不如先到這兒。等殿下緩過來,侍下再給殿下研墨。”
衍望忽而深深地看着他,神情有點玩味,岑時毫有些怕這種眼神,一時間隻得把頭低了,默不作聲。
衍望其實很想試他,試一試他會不會看自己寫什麼,會不會談論國事。他看起來家教很好,有愛讀書,想來對國事應有自己的見解。衍望很想看他會不會參與這些,會不會跟他母家傳遞自己的消息。
聽得敲門聲。
是芍華的聲音。
“主子,主子奴婢有事禀報。”
“進來。”
芍華進來,不敢朝衍望那邊看,生怕看見兩人衣衫不整的樣子。
“擡起頭說話。”
芍華擡頭,長籲一聲,好在,好在兩人衣服還是那樣。
“主子····”芍華不往下說,往岑時毫那邊看了看。
岑公子會了意,“侍下先退下了。”
說罷出了延壽殿。
芍華悄悄跑到衍望身邊,低聲說:“主子,宮裡來人了。”
衍望:“誰?是什麼事?”
芍華:“人來傳了句話就走了,很是匆忙,是宣儀女官。說讓主子明日中午進宮裡一趟,務必要悄悄的,莫要讓人發現。”
衍望:“為何?進宮是做什麼?”
芍華:“沒說是做什麼,隻是要主子别讓府裡人發現自己走了,也别讓宮外面人發現是您王姑殿下進宮。”
衍望:“這樣···”
芍華:“那宣儀女官行色匆匆,仿佛還有别的事,撂下話就走了。”
衍望:“難不成,她急于回宮複命?還是···她在宮外還有别的公務?”
後府路上。
岑時毫:“我瞧着,你好像不樂意的樣子?”
斯硯:“奴才沒有。”
岑時毫:“别騙我了。因為什麼?”
斯硯低着頭不說話。
岑時毫:“若是為了我,倒是不值得。唐主子今夜還有事,咱們摻合不上的。你不要因為我沒留在殿中侍寝,而沮喪苦惱。旁人愛說什麼就說什麼。
便是笑話我被送出來,也沒什麼。我不在意。你若是為了我這般,一是不值,二是讓殿下多心,三是更惹得後府别的公子議論。知道嗎?”
斯硯:“是。主子,您身子也不好,深夜來,實在是辛苦了。”
岑時毫搖了搖頭:“當人公子的,不就是過這樣的生活麼。咱們能見到殿下,已然是不易了。莫要再說這些話,惹罪上身。”
斯硯:“奴才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