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宴席遍識各路親,孝王勸導謀局天下臣。(七)
兩個人一時默默,卻都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衍望開了口,“你弟弟帶的那個小厮,卻是很像你。”
徐寰塵:“他原來是我的。”
衍望:“你弟弟乖覺嬌憨,和你倒是很不同。和我也不一樣。我總是胡鬧慣了。他似乎···被家中教化得很好。”
徐寰塵:“瞳傾比我有福氣。”
衍望:“你過得好麼。”
徐寰塵:“我以後不能和你一起頑了。”
衍望:“為什麼?”
徐寰塵:“以後的講經我也不會去了。”
衍望:“···是我不好···我也不該拿身不由己開解自己。”
徐寰塵:“原本就是菩提葉下的萍水相逢,記他做什麼。你我之間,還是不要再見為好。”
衍望:“好吧,是我打擾你了。”
衍望轉身要走,忽而徐寰塵終于也轉身面對她。
徐寰塵:“你說——”
衍望卻也不回頭,隻是停下腳步:“說什麼?”
徐寰塵一時之間卻說不出口:“····你說你···”
衍望:“我不願意娶你進府裡。我的王府是金絲鳥籠,你若是進來了,也不再是你。你那麼活潑自由,恣意任性,進來了,隻是面對四角四方的天,再也不能出府。還要日日面對那麼多男人、和男人之間的競争妒忌暗害。我于心不忍令你踏足進這種地方。
我一直不明白男女情愛是什麼,但總歸不是把愛人拘禁在後府之中。我總喜歡和你一處去頑,反複思量,卻應是與男女情事不同。我也想不明白,聽聞你許了人家,我心有不快,卻總覺得哪怕重來一遍,我也不能去皇姐面前求娶你。
我會善待你弟弟,讓他享受一世榮華。可别的,我也給不了了。他是被家族馴化過的男兒,太過賢良。和你這樣自由不羁的靈魂不一樣,也許他為金絲雀是畢生所求。而于你,卻是終生囚禁的刑罰。你若有苦處,我總是願意幫你,可我卻不能将你納入王府,哪怕是做嫡夫人,在我心裡,那也是對你的亵渎。”
徐寰塵:“你就這樣縱我于不渡之處嗎?”
衍望:“我不想過問你将來要嫁給誰。是我無能,空念佛經,卻不能渡得一人。”
說罷便大步走了,留下寰塵一個人久久伫立在那。
夜裡,衍望一個人坐在九星宮的珍鉑宮裡。她盤着腿,穿着銀絲繡紅梅的寝衣坐在床上。雁羲拿着個小馬紮坐在床邊,他雙手捧着臉,盯着衍望看。
九娘娘可真好看啊····
衍望:“雁羲,你說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呢??”
雁羲:“大概就是雁羲總想看到九娘娘吧。”
衍望眯縫着眼睛瞪了他一眼。
雁羲堵着嘴:“九娘娘好久沒進宮了,雁羲盼九娘娘盼得要變成石頭了。”
衍望:“不到一旬,你就這樣?莫非得我進宮,你才有俸祿可拿?”
雁羲:“九娘娘還說呢,奴家上次被驗了貨,掌事公公都以為奴家不得娘娘喜歡。還是奴家好說歹說,才讓奴家再服侍娘娘一次。”
衍望轉頭盯着他看:“你怎麼說的?”
雁羲突然扭捏了起來,眼神也心虛,缥缈不定。
衍望捏起了他的臉:“快!說!”
雁羲:“奴家···奴家隻是說娘娘不喜歡來真的,隻喜歡玩具···”
衍望手裡捏得更用力:“嘶,好你個小東西,敢這樣編排我!!!”
雁羲:“娘娘,疼!疼!”
衍望松了手:“然後呢?”
雁羲揉着臉:“奴才隻是···想保住鐵飯碗而已···那管事公公,看了傷痕,隻說再給奴才一次機會···”
衍望:“你還有家人嗎?”
雁羲:“應該···也沒有了···即便有,奴才也不知該去哪裡找。”
經過了衡雲,衍望總是對這樣的人心存憐憫。
衍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