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聽名号訟師冠絕京城,拜秀才九兒求知鄉野。(十七)
韓山祠坐在鏡子前梳妝,昨夜哭了半宿,現下腦子昏昏沉沉,隻覺太陽穴脹痛無比。韓珮在一旁勸着用些薄荷腦油,再痛不如不要簪發,再用篦子梳頭。
韓山祠百般不聽,言說上午南蓉還要拿賬簿來,商量遼陽府封地春種、養蠶的事情。,若是散落頭發見她不合規矩。
韓琚在一旁收拾着床鋪,看見自家公子這般心裡倍加心疼,卻不敢發一語。
韓珮引着雁羲來長青居伺候,進來時韓珮正給韓山祠盤着發。
雁羲在他身後跪下磕頭,“拜見庶夫人,奴才雁羲,奉命來伺候夫人,望夫人指點。”
韓山祠聽見一動也不動,半晌才轉身看他,那眼神盯得雁羲發毛,卻也隻能一直悄麼聲跪着。看見他領口的紅,心裡便更委屈更生氣。把手裡的簪子往梳妝台一甩,啪的一聲,吓得雁羲渾身發抖。
韓山祠:“昨夜,是你侍奉的?”
雁羲:“是···是奴才···”
韓山祠:“殿下去哪兒了?”
雁羲:“殿下···好像是···約了孫教書···有課業在身···”
韓山祠:“殿下有沒有說,她什麼時候出門?”
雁羲:“好像···馬上就要出門了···”
韓山祠捏起了雁羲的臉,左右端詳仇視:“殿下真是喜歡你這張臉!”
雁羲:“奴才、奴才隻是奉皇命伺候唐主子而已,怎麼能跟夫人相比。”
韓山祠:“哦?哪一日有了子嗣,也能和我比肩了。”
雁羲:“奴才便是有孩子,也不能和千尊萬貴的您相比,何況···”他的聲音突然壓低了。
“何況奴才···也是和夫人一樣···奉皇上的旨意,在唐王身邊兒···夫人您···也受過皇上的囑托···要在唐王身邊刺···”
話還未說完,韓山祠啪地一聲打在他的左臉上,雁羲向後趔趄摔倒,又趕忙整理了姿勢端正跪下。
韓山祠怒極:“你——你還敢提皇上!”又突然捂着帕子哭起來,“你若是再敢提皇上的事,我就在這撕爛你的嘴!”
又拿起了銀簪子的尖端,一手掐住他的下巴,使勁往雁羲的臉上紮。
雁羲使勁躲閃着,幾個奴才也趕忙上來拉住。好不容易韓璋把雁羲拽到一旁,韓珮和韓琚慌忙扶住了韓山祠,韓山祠知道自己做過頭了,整個人崩潰地匍匐在梳妝台上哭。
韓珮回頭給韓璋使了個眼色,韓璋會了意思,立馬嚴聲訓誡道:“雁羲哥哥若是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給娘娘,那您自己身份,便也是無有遮掩了。皇上讓你在這回禀消息。可我們夫人是不同的,夫人早在宮裡就回絕過皇上,你可不要記錯了!若是再敢拿此事聲張,便是不要自己的性命了!何苦做這于自己也沒有好處的事呢?”
雁羲做出極為害怕的樣子,俯首道:“奴才知道了,奴才不會再和人提及此事!”
韓山祠在一旁聽見了,也知道了利害:“你是什麼人我也不管,但是我此刻是娘娘的夫人,于内于外,你也該明白!”
言畢又站起來走上前,面對面死死盯着他,也猜不出殿下是喜歡他哪裡:“殿下很寵愛你是吧?”
雁羲低下頭。
韓山祠:“你平日裡管住嘴,我也就不為難你了。”又撫摸其他額頭的秀發:“總歸是她要用的人,韓璋,你帶他下去,吩咐些事做。你現在也是我房裡的人了,該怎麼效力,你也知道?”
雁羲點點頭。随即韓璋引着他下去灑掃。
韓珮:“夫人···還記得太傧說的···”
韓山祠:“我已然留他做事了,還要我怎樣?”
韓珮:“您現在和殿下還沒緩和···若是有雁羲在···那···”
韓山祠抹了抹眼淚,複坐在梳妝台前:“我竟然要卑微到利用一個小侍引誘殿下嗎?”
韓珮:“奴才不是這個意思···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