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重見天日傾盡四座才,牡丹國色難掩九親王。(十)
惜分钗。
“你非要穿這個?”
唐王一早穿好了官服官帽,她不想聲張自己的身份,所以沒穿溪族的衣服,也不願意穿王姑的服侍。
看見徐扶楹坐在鏡子前,穿了一身深青色的缂絲命夫服,頭上帶着細珍珠盤紅珊瑚的額配。那額配雖然他從前就戴,可是被太傧提點了逾越規制後,就再也沒戴過。
“這衣服是家裡按照王姑的庶夫人儀制為我趕制的,怎麼穿不得?”
“我是說你的額配。”
徐扶楹撅起了小嘴,“咱們從正門走,不叫太傧發現不就得了。何況,哪裡是太傧計較,分明就是有人看我不順眼,非要參我一本。”
芸兒在他眉梢處又描了描,小心翼翼地看着兩側眉對不對稱。又拿鵝蛋粉在臉頰上掃了掃。
“倒是殿下您,怎麼隻穿官服。家裡都知道我嫁的是皇女,不穿溪族的衣服不像話。”
“我倒真是寵你過頭了,這樣的話也敢說?我還沒正式封王揭面,不能在那樣的場合聲張。”
“那人家好不容易省親,家裡的人都去呢。男兒家面子上的光,都要靠妻主身份來貼麼。奴家就是想要家裡知道自己過得多好。”
“顯王姐姐的婚禮倉促,誰知邊關戰事告急,她着急走。何況你族兄他月份也不小了,禮儀過程也裁剪了不少。一共也不會在那待很久,把禮送到就得了。”
“堂兄他懷着顯王的孩子封嫡夫人,真是幸福。這樣的日子,不知叫多少人羨慕。”
唐王笑笑,“你家裡送來的東西,都快給你再造一個珍珠小人兒了。你這日子才叫人羨慕。”
徐扶楹皺眉嗔怪:“娘娘哪裡知道,男兒母家再好,也是要在妻主面前得臉,在人前才能擡得起頭。否則,終究讓人笑話不得妻主寵愛。還不丢盡了人。”說着便站起來整理了衣衫,跑到衍望旁邊牽着她的手。
衍望:“你這身裝扮,去了肯定要叫人經驗,你堂兄的主角戲都要被你搶了。”
徐扶楹:“堂兄的穿的紅嫁衣,哪裡能壓人下去呢。何況堂兄也是徐家人,他必然也是珠翠滿頭的。”
兩人一同坐上馬車出行,又一起飽覽京城風景,還能去親王的喜宴上逢迎觥籌,背後羨煞旁人。一時多少人在府裡吃醋自不必講。
徐扶楹在車上又是拉着殿下的手撒嬌,又是靠在她肩膀上賣癡。遇上叫賣聲,便央求要掀開簾子看看。
衍望并不介意抛頭露面這些,他求,便一個勁兒地縱着他看,喜歡什麼也牽着他下車去買,看他笑得跟孩子一樣,不禁疑惑,“這些東西徐府買不到嗎?這樣新奇?”
徐扶楹在車上抱緊了殿下的胳膊,“我們男兒家平時又不能出門,好不容易出來,怎能不多買些新鮮玩意兒回去呢?何況這是唐主兒帶我買的,自然不一樣。”
看他這意氣模樣,就知道回府裡少不得炫耀一番,又要和韓山祠針鋒相對起來。
韓山祠看不慣他穿着華麗,徐扶楹看不慣韓山祠操弄權柄。他倆争執起來,比之前柳倌還鬧騰。
到了顯王府,看見顯王姐姐四處敬酒,一身喜色,自己将禮和傾兒的禮都送到登記了又好一番恭喜她。顯王姐姐神采非常,看來這孩子還真是讓她高興,畢竟是她的第一個孩子,又不用自己生,自然是樂不可支。
徐扶楹拉着自己和徐家諸位親眷見面,又摟着自己的胳膊做出親密狀。
徐家人對衍望莫不尊敬逢迎,衍望不喜歡這種場合,卻也要做出回禮的樣子,竟覺累得很。
徐家人又好一番贊譽二人珠聯璧合,實在是一對玉人,又頻頻催生,要扶楹也趕緊懷個孩子才是正經。
每每說到這話,他的臉上就莫名泛紅起來。支支吾吾說着是。族人看見她們兩個這副模樣,更愛逗弄起新婚小妻夫來。
徐扶楹:“哥哥!”
衍望循聲回頭,一時征住···是他···
他見到衍望,一時也愣住,嘴上抖着,卻說不出話來。
看他梳的發髻和從前不一樣,身上穿的衣服也素多了,眉宇之間多了很多憂愁顔色,神情比從前平靜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