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望:“是誰說,弱水三千,她隻拿個瓢?!”
芍華揉揉脖子,“那我隻拿一個瓢,架不住弱水三千跟着我走麼。”
衍望:“混蛋!”
芍華:“主子您這就不對了,您一府六院養了那麼多人,怎的就教育起奴婢一心一意了?”
衍望:“這是我能選擇的嗎?”
芍華:“那您出家得了。何必夜夜流連。”
衍望:“你——!”
芍華一下子瑟縮在蓮華身後。像隻紅眼睛小兔子似的。
蓮華:“主子,您别當真!”
衍望:“你說得對。我出不了家,隻能在這囚牢裡慢慢被同化,成為和姐姐們一樣的女子。從前期許一心一意的婚姻,現在也沉湎流連不同的聲色起來。
人終究,不能與時代相抗衡。
記得我從前得知自己即将婚配,去花街柳巷問衡雲,到底什麼是婚姻,什麼是情愛。他好像回答了我,我卻又聽不懂。花柳街人人歡好,别樣風情。我兒時竟然不懂,以為她們歡聲笑顔是相愛。
後來聽了衡雲的解釋,模模糊糊似乎懂了,歡愛也不是愛。歡愛源于人欲,卻非心中所愛。我生命好似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男兒,卻始終不明白什麼是人所說的真心相愛,兩心相許。”
芍華歪着頭,聽得不明所以,但感覺自己好像逃過一死,“主子,奴婢還真沒發現您是個情種。”
衍望:“所以!你們又沒有親王一般的萬重枷鎖,若有所愛,就應該真心相求。芍子,你若是不愛芸兒,為何要耽擱他終身呢?”
芍華:“耽擱?奴婢和他也是雙雙自願,枕簟情緣。怎的不是真心?”
衍望:“那你為何不娶人家?”
芍華癟起嘴來,“喜歡,未必要娶。娶進門的,未必喜歡。婚姻是把兩個人捆綁在一起,如果是真心喜歡,未必需要枷鎖來捆綁。反而因為捆綁,使雙方累得很。”
衍望:“這就是你逃脫責任的借口?芸兒不必你,你自然出身名門武家,給你說親事的人也不少。他哪裡能由自己做主。莫不是···你心中有什麼人,所以不願意娶人家?”
芍華:“罷了罷了,您教訓得對,總是您和蓮華一樣愛教訓我。總是将來,等芸兒到了年紀,他履行完了差事,我把他娶過門,做個二房也就是了。現下他一片忠心在他主子那兒,和我,不過是三分情玉,七分利用罷了。”
衍望:“你既然這麼說,不如我替你去問問他主子的意思?”
芍華:“求奶奶您,千萬别,我可不想讓人都知道我和他這點事。不是叫您丢死人了麼。”
衍望:“你若是不想叫我丢人,你何必壓1人家!誰強求你了?!”
芍華:“得得得,奴婢有罪。奴婢萬死。奴婢也是十六七歲的人了,哪有男兒女兒到這個年紀不思1椿的呢,若是不想,那才是逆反人倫。難道都要存天理,滅人欲嗎?”
衍望:“你做了人玉,天理便不顧了?現下男兒失了貞德,如何為人?”
芍華:“是——求主子,将芸兒賞給奴婢。奴婢感恩不已,萬死不辭。”
衍望:“這件事就這樣,你可别滿府目垂小厮玩兒,我可賜婚賜不過來!”
芍華:“奴婢就那麼不堪嗎?”
衍望:“我可看見了,你上次和韓璋臉對臉說話,他和你笑語盈盈,你臉都快貼人臉上去了。還有文衫,你看見人家就那麼高興?!你還捋鹉哥兒腰帶上的穗子玩兒!”
芍華:“他們為了自己主子,哪個不是想多和奴婢二人說話麼。哪裡是奴婢輕浮,是他們想替自己夫人求恩。才慣常愛同我們兩個說話。”
衍望:“那我怎麼沒看見他們找蓮華?”
芍華:“蓮華姐姐假正經罷了,喜歡誰自己也不開口。”
衍望:“就你嘴硬!把扇子給我,我去後府一趟。蓮華你去進宮回禀長姐一趟,就說我這兩日入宮。芍子你去門口反省悔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