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薦皇宮宋卿無心覓侯,引辯駁邢娘決意鋒芒。(二)
從蓬萊殿出來,晃晃悠悠走在宮牆之間的甬道上。路過拐角時,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身彩衣的勁裝看得衍望渾身發抖。他眼睛一亮,上來死死抱住九兒。
“你——你幹什麼?!”
“好久不見你,我可想死你了。”
他用手臂将九兒用力地箍在自己身上,驚恐的九兒感受到有些不對勁,仿佛有什麼東西抵着自己的骨頭。
“你——你怎麼進宮了?”
“我封将軍了啊。”
“你?你就是那個封了将軍的校尉?”
“是啊。怎麼,想我了嗎?”
“你們其他的将軍呢?”
“敗仗,得病,被皇上責罰了。貶斥。”
“所以隻剩你了?”
“什麼叫做隻剩我?,你說話啊,你想我了嗎?”
看着他的那張臉,雖有姿容,卻令人寒顫。
他看九兒不說話,摟着她就要親她,九兒死命推開,邊掙紮邊說:“你在幹什麼!這是在宮裡!”
忽而竄出一個人影,“邵将軍。”
九兒擡頭看,是禦前的墨斂。
墨斂:“邵寒将軍,兵部尚書有事,需要叫您去一趟。”
邵寒見狀,松開了九兒,抖了抖衣服便随他去了。
臨走時,還回頭沖着九兒深深看了一眼。
從上了馬車,到王府裡,衍望一直怔怔然喘着氣,芍華問她她也什麼都不說。
直到回到了糖粉宮,看見了蓮華,方才開口問:“蓮華,你這兩天想辦法去宮裡問問,西南的幾個将軍為何遭貶黜。還有那個邵寒将軍,他是怎麼發迹的,現在在做什麼。何時回西南。”
蓮華點點頭,“主子,訴衷情遣人來問了幾回。”
衍望:“知道了,你去和他說,咱們馬上就走。”
馬車晃晃悠悠,他坐在車裡與她并肩坐着,握着她的手。原本之前聽說扶楹和殿下一起出行,一起逛街羨慕得很。
如今和她出來,她卻滿臉憂心忡忡的樣子,手雖然緊緊地握着自己的手,可是卻滿臉驚恐緊張的神情,手也冰涼起來。
前一陣子,雖然因為她拿言語輕薄自己,而同她生氣,可是心底裡确實擔憂她的。
她知道自己喜歡《東廂記》,就說等進宮回來便帶自己出府看戲。自己一早梳妝好了左盼右盼,終于等到她回來,可是她為何這幅樣子···也不知是不是禦前挨了訓,怎麼這樣害怕。
他用另隻手輕輕撫摸着她的手,她好似緩過來了,轉頭輕輕看着自己。
“你可要去買些東西?”
岑時毫輕輕搖頭,“殿下可是冷?”
“咱們趕着看巳時初刻的戲,我命人約了包間兒。等戲唱完了,我再帶你京中逛一逛。尤其是同樂坊,那個酒樓我八姐也說好。”
岑時毫見她不願意說,便也不再問,隻是輕輕用雙手搓着她的手,想把她的手暖過來,“殿下若是累,就靠在時毫肩上吧。”
衍望用力地扯了個慘白的笑容,用手攬着他的臉,把他的頭靠在自己肩上。
台上的戲子唱念作打,二人坐在包間兒裡飲着茶。新出的戲看客竟然這樣多,巳時本不是最熱鬧的場,卻是滿座無虛。
聽得戲台上唱過了一折又一折。
「我相思為她,她相思為我。從今後兩下裡相思都較可。」
「我隻道拂花箋打稿兒,原來她染霜毫不構思。」
九兒:“聽見了嗎,是你的名字。”
岑時毫:“則是說我不構思?”
九兒輕輕笑着,可是看起來仍不是透心的開心。這戲聽得時毫也是憂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