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尋經探略嬉戲藏經閣，評書談吏谑語女狀元。（二）

離開了藏經閣，别過了秦江雪，二人走在京城路上。

衍望：“沈滄浪是太和元年的探花，被害人海冬芹是今年的狀元，兩個人隔了那麼多年，官場上的鬥争應該很小才是。沈滄浪是密州人，海冬芹是甘肅人。兩個人的家鄉也離得那麼遠，會有什麼過節呢？”

宋玉清仍舊背着手，手裡摩挲着扇柄，沉沉地思考着，過了一會兒，又展開了方才謄抄的紙張。上面有今科進士的名單。

衍望：“本科進士取了二十六人。原是該取二十五人，因末尾二人皇上都覺得很好，所以錄了二十六人。”

宋玉：“負責科考的是儒王、禮部侍娘、吏部考功員外娘。”

衍望：“若是從這二十六人，每個人查下去，隻怕不是易事。”

宋玉：“咱們若是直接去問三個考官，隻怕會打草驚蛇。”

衍望：“我想起來，上一次從周娘子手裡升任的學子當中，有一位任京官，因為這件事被除名撤職，因為行賄入獄。”

宋玉：“是誰？”

衍望：“叫做羅迎風。鹽運司知事，一個從八品，品級不高，但是這個差事好。據說有油水。”

宋玉：“你覺得？”

衍望：“她，應該是閻磬母女的人。”

宋玉：“我猜，考官裡，和上次三司會審，也有閻磬的人。”

衍望：“我打聽了一圈才知道，閻磬母女在京中勢力頗大，這幾年裡，仗着她是長姐的重臣，就作威作福。

閻磬有十幾房夫侍，她女兒閻岱姬雖然隻有一個正房夫婿，但是卻四處銀逸，更有在花柳街夜禦十數人的記錄。她不但好男色，還好女色。她的門生中，但凡有姿色的女子，都是她的枕塌客。”

宋玉：“這樣，你姐姐還不動她？”

衍望：“那是她的帝師，一手扶她上來的。正如慕萬方之于母皇。但是慕相是耿直之人。長姐的重臣有幾個，丞相蕭常可是一個，閻磬是一個，還有譚将軍。譚将軍手中握的兵力最多。其實韓太傧手中也有，隻是已經移交一部分給皇姐了。”

宋玉：“這樣···”

衍望：“那綢緞莊背後的主人，應該是閻磬母女。閻岱姬在工部任職。曾經有一次，我遊曆歸來，進獻了一部紡織機給皇姐。可是那機器，被閻磬當場砸了。”

宋玉：“你姐姐，沒收拾她？”

衍望：“沒有。我曾經不明白，不過現在懂了。想必，京中的絲綢、紡織産業，一直暗中把持在閻磬母女手中。所以，這種黑馬機器，她絕對不允許出現。那種紡織速度極快、可複制的機器，一旦問世，廣泛鋪開，勢必會動搖她的産業。”

宋玉：“你猜，皇上知不知道此事？”

衍望：“一定知道。隻是我不明白，她為何想動她，而不敢輕易動。”

宋玉：“你不在朝中，自然不知道閻磬母女對皇上有什麼用處。”

衍望：“也是，如果朝中有可以取代的人，或者有好的罪名，也許···”

宋玉：“我不知道邢天芳給我說的案情可不可靠。我能感受到她其實不想讓我參與進來。”

衍望：“你知道嗎，長姐，偷偷找人，把你和我做的案子，寫的文書，偷偷複刻走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