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夜場花酒教領憨四姐,月照江河難付癡情人。(二)
把酒醉的宋玉送回了家,方才回到王府。
看着延壽殿、糖粉宮繁華堂皇,看着床鋪,心裡卻隻有‘冷被孤衾’四個字。
問齋拿了熱水來伺候唐王洗漱,想給她解開一身紅衣勁裝,那身衣服稱得她極為飒落,腰細背直腿長,手腕處純皮的護腕更是有江湖俠客的風範,如果不是要和宋玉夜間探訪停屍間,她也不會穿成這樣。
這身衣服,是她專門為了練武所作,雖然挺拔,箍在身上卻也勞累。
可眼下,她一點睡意也無,拂了問齋的好意,自己坐在延壽殿裡默默發呆。
坐了好一會兒,方才開口:“問齋,現在什麼時候了?”
問齋:“回奶奶,已經子時了。”
衍望:“你下去吧。”
問齋:“奶奶···”
衍望:“去吧。”
唐主子晚上沒回王府,因着大家都知道她近日領了聖旨,要去查案,便都未多想,等到了亥時未歸,便都睡下了。
岑時毫知道她今夜不會來自己這,所以天黑時分就早早更衣歇下。捧着書想看,竟然一個字也看不進去。戌時又起了身,在案牍上添了墨,臨下了一首詩。
“重帏深下莫愁堂,
卧後清宵細細長 。
神女生涯原是夢,
小姑居處本無郎。
風波不信菱枝弱,
月露誰教桂葉香。
直道相思了無益 ,
未妨惆怅是清狂 。”
怔怔然望着這首詩一陣子,歎了口氣,又去床上躺着,可左右輾轉了好一陣子也睡不着。淚痕枕上濕。
忽而聽得外頭有雜聲和人影閃過,聽見門口守夜的文衫道了幾聲:“在、在。”那門便吱呀呀地開了。
看見那個身影進門,自己不禁驚呼:“殿下——!”
她沖到了床邊。他也光着腳跑到了床下。
兩個人相擁在一處,用力地抱着對方,似是要把對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一樣。
“時毫——我好想你——”
他啜泣,“九娘,時毫也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