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夜場花酒教領憨四姐,月照江河難付癡情人。(三)
夜月朦胧,他的枕衾也捂得暖了。她非要撒嬌躺在床裡面,在被子下摟着自己。
“我今兒和老宋又去了喝酒的地方,還有四姐。”
“什麼喝酒的地方這樣香膩,定是喝花酒的地方吧。”
“不過是有唱曲的人而已。”
“哼。”
“你這樣驕橫起來,不像岑夫子了。”
“你最近怎麼總去那樣的地方。就那麼愛看年輕的哥兒。”
“我也不想啊,可是為了查那個死者,她總是去窯子裡。為了打聽她的事,我們隻能挨家挨戶問。”
“那你、也找那些哥兒說話喝酒?”
“對啊,不過我沒有碰他們啊。我今天還去了停屍間。看見了那個死者的屍體。”
他在被子裡的身子瞎得一顫。
“雖然是放在冰窖裡,還是腐爛了些,還有屍斑,好惡心。”
“你——你别說了,我怕做噩夢。”
“你不是總覺得我隻去花柳街嗎,别的地方我也去啊,這說屍體你還害怕。”
“可你也别說得那麼詳細,好吓人。”
“诶,我和宋玉還是翻牆進去的,她不敢,還是我把她扔過去的。”
時毫不禁笑出來,“你怎麼這樣壞。給人摔着了怎麼辦?”
“老宋是書生,不敢翻牆的。那牆裡面有樹,她能抓着樹呢,我這段時間和太傧和小秦練武,已然算是半個武人了。”
“你這樣得意,可是最近和江霁比武得勝了?”
“還沒有,人家是從小練的,不過聽說,我也是從小練過的,但是我之前受了傷,已然忘記了。現在重新撿起來,已經是進步很快了。為妻這樣勤奮,你怎麼不誇我?”
“好,殿下文武雙全,可堪是濟世人才。”
衍望不禁嘻嘻地笑,“我和她可是偷偷進去的,你不能說出去哦。”
“我知道。你這樣累,還是早點睡吧。”
“我還沒說完呢,今天還見了邢侍娘,還有死者的侍女。宋玉每次見到邢侍娘都要和她吵架,今天宋玉提起來,家裡要她趕緊結婚,邢侍娘不知道怎麼了,又和她吵起來。宋玉說,邢侍娘至今未婚,是妒忌她。”
“那是麼,邢侍娘好歹是個大官,怎麼會沒有婚娶呢?”
“好像是之前一直在讀書,之後當了官也愈發忙碌,就沒顧上。”
“原來是這樣。那宋書生呢?”
“她家裡給她訂了婚,是蕭家人。外人看是好一莊婚姻,可是她不想娶親。她浪蕩慣了,不喜歡有人拘束自己。”
岑時毫笑笑,“那殿下呢,是不是也怪婚姻拘束了您。”
“有了家,就有了牽挂,自然不能像沒結婚時候那樣。我可是一直想着早點結束回來看你呢。今天知道回了家,也不能來看你,難過死了。不如以後,我中午回來看你如何?”
“你心意我知道,隻是這樣,未免太惹眼了。”
“我的王府,我自己都不能說了算嗎?”
“好歹,王府裡還有太傧呢。”
“我就知道,除了韓家人,沒有人會給你這樣大的壓力。”
時毫怕她生氣,用手在她心上順着撫摸,“最近韓太傧提起來,要以後把兵權交給你。您也總要估計太傧的臉面。”
“唉,韓山祠進府裡時候故意避着我,我尊重他,現在···又這樣架起我來,分明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岑時毫心裡思索着,是不是殿下知道韓山祠以前心念皇上的事情。
“你呢,你白天想我嗎?”
“自然是想了,白日裡,也就和檀兒繡繡花罷了。有時候小秦和扶楹來喝喝茶。大家···都很想您呢。”
“你叫他檀兒,這樣親熱。”衍望聽了心中不快起來。
“你不是叫人檀兒嗎,還說我?”
“你吃醋?”
“才不是。隻是叫檀貴子顯得生疏。說起來,他倒是不忌諱叫他名字,他還說感念您想給他取新名字的心意,隻是他已然習慣了他叫檀倌兒。檀兒心是好的,可他父親···卻是有些拖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