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家事纏明仁太傧行令，國事惱太和皇帝改律。（二十八）

賢貴夫人攜了一盒子東西進了蓬萊殿。齊宣儀和上官贊德兩位女官正回禀着什麼。太和聽得頭疼，斜斜靠着椅背，将頭拄在右手上，想這樣按着太陽穴，也能舒緩些。看見蕭寶賢進來，慌忙招手，“快快快，免禮。”

蕭寶賢假意做出欲跪下問安的樣子，他知道皇上舍不得他有着孕跪下。看見皇上招手，遂上前，牽了她的手坐下。

太和：“不是告訴你不必行禮嗎？”複又盯着他的肚子看，手裡摩挲着他的手：“手倒是不涼。”

蕭寶賢假作柔和笑笑：“侍身怎敢。倒是德傧舉薦的太醫不錯。現在身子也還不沉。”

太和揮揮手，叫齊宣儀和上官贊德二位女官下去。

看見兩人走了，蕭寶賢方才開口：“如皇上猜測。那李良珠房裡，有閻岱姬的書信。此事，現在還能瞞着高鶴骞。可若是長久圈1禁李良珠，那···”

太和：“禁足一個渤海人。她們還膽敢謀逆麼？那李良珠和閻磬内外通謀，想暗害李琯。”

蕭寶賢表情微微露，也不掩蓋自己的嫉妒：“李琯弟弟若是折損了，還不教皇上您傷心死。”說着一隻纖手撫摸上太和的心口。

太和不惱，隻會心笑笑，攥着他的手更緊了些，“這樣小氣起來，是不是有孕了性子也像孩子了。他怎麼會叫朕傷心。”說着又捏了捏他的臉。“閻磬知道他是南省官員進獻來的。南省書生多，讀書人多，南省也是科舉普及最廣最深入的省份，曆來出文官和三甲。南省官員素愛進谏，呈上來參奏閻家母女的文疏也不少。若是發現李琯有問題，朕怎能不問責于南省？”

蕭寶賢：“皇上說得是，所以臣侍才這般不放心，好在不負所托，查出來李良珠是閻家買通的證據。”又拿着邀功的小臉兒揚起來給皇上看。

太和會意，将他摟在懷裡，輕輕安撫着他。

半晌，蕭寶賢起身：“那皇上，如何處置李良珠？如何處置···”

太和：“這事情，裡外都是閻家作祟。從渤海弄來鮮族人，冒充高麗的細作。好栽贓給九兒。這手筆，李良珠背後的李家也有參與。渤海的鮮族話和高麗話有些微妙的不同，一試便知。”

蕭寶賢：“皇上英明神武，自然什麼都知道，從前就聽說皇上會的多，穆族話、鮮族話都會。”

太和皺眉，并未聽進去蕭寶賢的奉承。她松開摟着他的手，到一冊折子裡，找出來其中夾着的一枚荷包，久久凝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