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有時候侍疾岑夫人,自己隻能和青林一起看看雁羲,幾個人論起多學些能讨唐主兒喜歡的把戲,也算是日子能有盼頭了。
雁羲是個淘氣的,他言語更敞亮,說起得寵,他真是什麼都敢說。鬧得檀倌和辜青林一直臉紅不好意思起來。他卻不揣心事,也許是因為三個人出身都不好,所以能玩在一處。
被他說得懷情聽不下去,方才和辜青林回了訴衷情。
其實她不說,自己也能猜到,她最在意岑夫人了。岑夫人又是在病中,若不是她被朝政纏上了,早就該探望的。
自己和青林也是熟識了,他眼裡的落寞自己也能看出來。這府裡有誰不是眼巴巴盼望着她的鸾駕呢。
這回,自己也不想再望着窗外看她了,隻要自己看不見,就不會知道她如何寵幸别人,就能騙自己她和自己一樣寂寞,也許···也會想自己呢。
她輕輕掀開他蒙在腦袋上的被子,卻看見偷偷啜泣的他,他背對着自己,面對着牆内,縮成一團,輕輕顫抖着。
他眼睛裡面蓦地一驚。手裡的被子攥得更緊了。
衍望眉頭一皺,上去用手背輕輕擦拭着他的淚水。
他轉過眼睛,看見了那張朝思暮想的面容。
“我還以為你睡着了做噩夢,怎麼一直抖個不停。”
他沒有聲音來回應,反而因為她的出現哭得更兇,又連忙擦了擦眼睛,仔細看着,果真是她,是她來看自己了。
又慌忙起身,看見室内無人,方才放心。
雖然還沒有···,可自己狼狽不設防的樣子,隻想被她看見。
驚覺自己的失禮,想起身問安。
她一把按住他拄在床上的手,又拿起他床頭的帕子給他擦眼淚。
“是受了什麼委屈?還是思念家人?”
檀倌咬了咬嘴唇,不敢說自己春心思念她,也不敢說自己吃醋妒忌她去看别人。
見他不說話,便想起來之前的事情,“還是不小心闖了什麼禍?和我說說。”
檀倌搖搖頭,不敢說話,但是太想好好看看她了,便一點一點挪動着身子,緊緊挨着她、看着她的眉眼、她的嘴唇。
他回想起這些日子和雁羲他們說話的時光,便也大着膽子起來。
一點一點伸手,小心翼翼地趴到她的肩膀上,兩隻手繞到她背後抱着她。
她沒有回應,隻是思量之後開口:“可是有什麼難以言說的?”
檀倌暗罵自己沒有出息,喉嚨裡哽咽,明明娘娘就在這抱着自己,卻說不出話來,隻默默留着眼淚。她的夏裝輕薄,她身上的熱度一點一點傳到自己身上。可自己的委屈、妒忌、思念,卻表達不出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