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春行君。”男人起身,沖着她依依一拜。
“你就是那個春倌兒?”衍望掀開被子,坐在床上,把兩隻腳踩在踏闆上。
“奴下姓春,名行君。”男人對着衍望,扭捏一跪。
他意不在跪,而是這一跪,便又靠近了衍望一分。
他看出來衍望出身官宦世家,模樣好似荔枝剝了殼,年歲又不大,以為盈盈一跪,能把衍望跪得心軟。
衍望聽罷,把茶杯蓋上蓋子,往旁邊桌子上一放。
“我問你做藝之前叫什麼姓什麼。”衍望覺得他滑,開始沒甚耐心。
“奴家粗鄙,從前不得姓名。”
“那誰給你取得名字,你又如何堕入此道?”
“奴家自己取得。”
“可有典故?”
“春行君,自然是行春色之事的意思了。”
他把身體壓在衍望身上,衍望看着他魅惑的樣子,反覺害怕不倫。便一把推開他,要把自己的鞋子穿上。春行君見她如此,便跪在一旁,幫着她穿鞋。
她穿戴好了,推門要出去,卻似又想起來什麼,扶着門回頭看向他。
他手裡捏着團扇,搖着扇風,歪着頭妩媚看她。他的神情裡面沒有落寞、沒有不解,反而笑得放肆。
衍望歎了口氣,推門出去。
終于回到了酒桌,找到了老宋,外頭候着的紅老闆神情有些窘迫。見到衍望,尴尬地笑笑。
衍望也沒搭理她,直接找宋玉去了。
宋玉正在和哥兒們搖骰子玩兒,臉上的紅暈比之前還厲害。衍望上前去,扒拉開她身邊的哥兒們,雙手握着她的肩膀搖來搖去。
“老宋!幾更天了?!飒飒呢?!”
衍望特意沒叫飒若的真名。
宋玉搖了搖頭,“飒若去找你了啊!”
衍望歎了口氣,她回想起來進那個門之前,似乎有人推自己,感覺這地方不妙,過了一會,找回了飒若,便和飒若一起架着酒醉說胡話還要和哥兒打牌喝酒的宋玉,回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