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喉嚨哽咽了。原本的水杏眼瞪大了去，用力地搖着頭。

“不、娘娘、我···我沒有！”

衍望歪着頭，看着他的樣子滿是疑慮。

“娘娘···不要丢掉我···”他的眼睛噙滿淚水，可他顧不上眼淚，隻瘋狂地搖頭。“娘娘别撇下侍身···好不好···”

衍望看他這樣子很是心疼，忙上去撫摸着他的頭發，又把他摟在自己懷裡，讓他靠在自己的肩上。

辜青林一面傷心地哭，一面咬着嘴唇暗恨，他恨自己的出身。他恨為何不能早早被譚将軍買走。為何要如此不堪地面對自己的心上人。

回想起舊事來，又恨起自家的母父，恨後父争寵鬧事，催母親把自己賣了。恨母親明明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卻重視後生子，不在意自己。

恨來恨去，最恨自己。

自己這樣肮髒，根本配不上高貴明媚的她。

為何自己的心上人，偏偏是這樣一個天潢貴胄、人中龍鳳、又高潔傲岸的人。每每看向她，隻是一次又一次地無地自容。

看他啜泣不止，衍望不敢問出最想問的，隻是覺得，按照青林的為人，應該有難以言說的隐情。便攬住他的肩膀，将他扶起來。

“你——真的心甘情願，要做我的人？不是為難？不是勉強？我救下你，不是要你因着恩情便以身相許的。”

他用袖子擋着嘴，袖子後面是淚水琳琅的他，好一個妙人小生的樣子。看得人心碎憐愛，無限動容。

“青林如何不願？”

“青林出身污穢，本是不配服侍殿下的。”

“春花宴，百轉千回紅燭殘念。

觥籌願，相知身許白頭吟遍。”

她聽見他輕輕的訴說。乍然之間，回想起來和他曾經的過往。

和他合歡那一夜，紅燭高燒，卻沒有碰他絲毫。

他初入府時，唱的那一出《白頭吟》，原來當時他的情腸動人，源自于初見的暗戀。原來他早就心許，自己卻不知。

和他已經錯過了這麼多，白白耽擱了他的心緒。

可他···究竟有什麼過往···把一個好模樣好修養的人兒，折磨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