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青林:“葉是花葉的葉,限是年限的限。而今改成的戲,名曰:《仙都瑞》。”
衍望皺眉疑惑,“仙都?”
花班主俯身:“禀唐王殿下,這···這···這出戲,的确是參照了宮中的瑞貴人所改。還請娘娘見諒。”
蓮華在後頭悄悄提醒,“主子,李琯李才人前兩日進了位份,又賜了封号。現下是瑞貴人了。”
衍望:“這事情我倒沒聽說。”轉頭又對着慌裡慌張的花老闆說,“倒是新鮮。”
又不是辱上的事情,她才懶得申斥。
辜青林連忙出來解釋道:“娘娘不知。這出戲,寫的是少年葉限,原本是貴族之後。親生母親去世後,後爹對他苛待,常常要他做粗活,去危險的地方伐木取水。有一日,他得到了一條金色眼睛的魚,便拿回家用餘糧來養。那魚便隻認葉限一個主,逢人來看,隻有葉限來時,魚才浮出水面。後爹伺機把魚殺死,少年悲痛萬分。此時有一仙人從天而降,告訴她魚骨藏在地下,挖出來,藏于家中,向它許願,願望便能成真。葉限依言而行,如願得到了金銀珠寶與美食。”
夫侍們紛紛眼神閃爍,驚歎着竟然有這樣的事情。
辜青林又道:“到了洞節那一日,後爹去參加盛會。教葉限留守果樹。葉限待後爹走後,便穿上翠紡上衣、金縷鞋,悄悄跟上參加節日。後爹的小兒子看見了,發現這人很像哥哥。葉限怕被發現,便匆匆返回家中。去時慌亂,遺失了一隻金縷鞋。後被洞人發現撿到。”
時毫:“那後爹,沒有責怪?”
辜青林:“後爹回家後,看見葉限獨自抱樹而眠,便未曾責怪。洞人把那隻金縷鞋帶到了附近的島國陀汗國上,國主娘娘得到鞋後,命令全國的男兒試穿,卻沒有人合适。那隻金縷鞋,輕如羽毛,穿上它踏在石上也無聲音。陀汗國女王下令,派人挨家挨戶搜查。最終找到了葉限,他能穿上金縷鞋,女王這才确認他是金縷鞋的主人。”
秦江霁:“那女王陛下為何一定要找到他呢?”
辜青林:“葉限穿着那翠紡衣、足蹬金縷鞋,恍若天仙。女王将葉限帶回了宮殿中,封他為自己的王夫,與魚骨一同在宮中住下。而葉限的後爹和弟弟則被飛石擊中而死。洞人覺得他們可憎,便将其埋葬在石坑中,名為懊男塚。據說,在這塚前祭祀,成了有求必應的地方。”
徐扶楹:“真是一段奇聞,那翠紡衣和金縷鞋究竟是何神物?真叫人稀奇。”
衍望:“想來,是主人公姓葉不好,便改了名字?”
花老闆颔首,“這葉限是貴族之後,身世又經曆凄慘,後被女王尋作王夫寵幸。實在是···和宮中的李氏很相似。這才用夫人的宮殿名和封号,做了這一折戲的名字。自然,也是這原主人公葉限改做的名字。”
衍望:“仙都瑞···好名字,仙都瑞···”
辜青林:“殿下,餘下的就是《王之細縷》和《虎媪傳》最稀奇了。”
衍望:“《虎媪傳》?是那個姐弟兩個被老虎吃了的故事?那《王之細縷》呢?”
辜青林:“這是根據南梁的僧人釋慧皎所著史書《高僧傳》改編的,說的是從前有一位王姑娘娘,尋求細絲結成的綢緞。紡織師特别用心地織,絲縷纖細得好像微小的塵粒。但娘娘還嫌它太粗。紡織師無奈,就指着天空給她看,說這就是細微的絲縷。這絲縷非常細微,我們紡織工匠中最優秀的師傅尚且看不見,何況是一般的人呢?”
衆人忽地笑作一團,前仰後合起來。紛紛稱妙。
花老闆害怕極了,她怕王姑娘娘不高興,覺得這是諷刺自己所作。
衍望:“我甯國素來有與民同樂之禮,自先帝開始,每至節慶,都要在城門樓與民嬉戲暢談。本王又有何防備之理?”
花老闆擦擦汗水,連忙稱是。
衍望:“檀兒,你看你喜歡哪一出?”
檀倌兒四下看看,見無人有異色,便說,“娘娘,想來那《仙都瑞》意頭極好,仙衣仙履、又得王上寵幸,不如也叫侍身沾沾喜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