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行君連忙擱下了衣服,坐了正經,“快請進來。”
外頭來了幾個人,正當中卻有個身披黑色披風,蓋着頭顱的人。他心底争疑惑,但還是起身迎接,“不知該稱呼您為什麼,大老遠前來,真是教您費心了。筳笙,快拿了椅子和茶點來。”
那人沒有說話,内心裡卻心寒,這春行君說話淩厲,顯然不是個好對付的。
人掀開了蓋頭,吓了春行君一跳,竟然是個容貌秀麗的年輕男兒,看模樣端莊齊整,似是比自己年輕好幾歲。
韓山祠自己看見春行君的容貌也驚呆了,内心裡不由得感歎,這、這當真是個狐媚子,眼梢吊吊的,好似一隻妖狐成了精怪一樣。膚色如何白皙都不說,單單那副長相,府裡真是沒有一個比得上的。他衣服略薄,能看見他身材的輪廓,腰細、後【屯】飽滿,真是個天生的|尤|物。
從前覺得辜青林那雙含水的眼睛最好看,最惹人憐愛。可和這個男人,還是不能相比。他的眼睛這樣大,像湖水一般讓人想陷進去。又這樣會說話兒,人情練達,顯然有的是勾引女人的手段。再看他屋内陳設,定然是會彈琴會唱曲兒的,聽聞還會跳舞。
從前覺得雁羲是個小狐媚子,可若是碰上這個春行君,真真是小狐狸遇上大狐妖,如何能鬥得過人家。
這樣的人兒,府裡幾個加起來都比不上。那岑時毫也許能一較吧,因為二人根本不是一個款的。傳聞先帝、皇上和九娘娘一樣,偏生喜歡江南清冷才子那種男人。但願一個岑時毫在,還能勾住娘娘回府,别天天往外頭跑。
春行君在烈火油烹的場合打滾多年,雖然不認識這個男人,可他看得出人的眼神。這男人的眼神,分明就是從前那些正房來鬧時,一眼瞧見與自己妻主勾搭的窯哥兒的眼神。
那麼驚訝,那麼不甘,那麼妒忌,又有些失望,失望自己的妻主竟然寵幸一個風塵男子的失望。
春行君立刻作出一個謙遜而恭敬的笑容,又福了福禮,“不知這位哥哥是···還請哥哥指教,熙在不知道自己該稱呼您什麼,實在教您見笑了。”
筳笙這時候搬了椅子來,春行君見此人并未坐下,他便說,“筳笙,挪近些。”
不論如何,他總要拿出做派來,不能自己去為他搬椅子。
兩個人就這樣面對面隔了張桌子坐下,韓山祠的眼神還是那樣沒變。春行君雖然心裡了然,這個男人是唐王的夫侍,卻不知道到底是哪一個。但看了他周身的着裝,便知道一定在府裡地位高崇,不然怎麼敢出來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