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皇家私塾不修五經事，白骨如山隻在帝王家。（六）帝相合。

承天皇帝是屏退了所有的大臣接見的慕萬方。

慕萬方面貌莊重、行動穩妥，看年歲是中年婦人，比百裡晏要大上一些，她穿着命婦的朝服，她走到紫宸殿中央，對着上座的皇後百裡晏邁着四方步跪下，又擡眼看了看左右侍女。

承天皇帝看見了她的眼神，給兩側的侍女遞了個退下去的眼色。

慕萬方看起來是個身子并不強健的婦人，但光看的模樣、家世，以及她的名字，就能看出，一定是個頗有學問的女子。隻可惜，漢族的女子很少能入仕途，慕萬方看起來有點病弱，似乎有常年以中藥滋養的氣味，又厚重又清苦。

慕萬方叩首——

“民婦慕萬方，參見皇上。皇上萬歲金安。”

她的敬語的确讓正在飲茶的百裡晏頗感意外，靜靜地看着跪在地上俯首的她片刻，百裡晏爆發出了爽朗的大笑。

“哈哈哈！好！你起來說話。”

慕萬方起身後，看見百裡晏的眼裡有抑制不住的激賞，她知道，自己賭對了。

慕萬方的家境雖然不及她的丈夫，可也是書香門第。她自幼因為體弱，不能像自家的兄弟們一樣去私塾，其母父卻召了先生來家中教授。她不喜歡什麼《女德》、《烈女傳》，隻喜歡聽王朝更替、治國理政的故事。

先生曾有猶疑。

可慕萬方的母父，能給她起這樣的名字，就足以見得，對她不會像當時其他的家庭那樣，喜歡把女兒圈養在閨中，隻知道為夫家繁衍，不知道世事更替。

慕萬方——仰慕華夏四方的學問，禮拜萬裡江山上的聖賢。

百裡晏帶着滿意而欣賞的笑容看着這位賢良，“慕萬方，朕很喜歡你的名字。”

百裡晏與皇帝葉茗寄均以朕自稱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這是葉茗寄的無奈，也是葉茗寄的自甘，更是朝臣們覺得，百裡晏做的最過分的事情，也不過是像武後那樣而已，還能如何？

何況，百裡晏大權在握，鐵腕之治，萬一得罪了她，如何在朝廷裡自處？

慕萬方恭恭敬敬颔首，“多謝皇上欣賞。”

“隻是，你為何以民婦自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