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民婦,不希望以臣子的婦人身份觐見,也不希望以慕家後人的身份觐見。以這兩個身份,雖然顯貴,卻非民婦所自持。通常,這兩個身份的女子,渴望見天顔,是希望謀求诰命夫人、謀求貴女的身份。而民婦,想求皇上的賞賜。”
“哦?是什麼?”
慕萬方柔和而智慧的眼神,淡淡地凝視着龍椅上的百裡晏,“民婦想求皇上恩賞的,是五張羊皮。”
百裡晏聽見這話,更是放聲大笑。那笑聲不是可笑,而是自己想要這個人,也賭對了。
慕萬方似乎受了鼓舞接着說,“秦穆公用五張黑公羊皮換回了百裡奚。民婦請求皇上,也恩裳五張羊皮,将民婦從男人的家中,換到可以施展拳腳的地方。”
百裡晏走到堂下,繞着慕萬方行走,“奏章簡短,朕很想聽你當面陳詞。”
百裡晏将今日朝政上探讨的事情,當面考驗了慕萬方。慕萬方品時評政,竟然滿朝廷的男人加起來都比拟不過。她不出門,卻盡知天下事。
不過更重要的,她明白自己心中的宏圖偉業,從她開口尊的那一聲皇上開始,自己已經認定她可為自己的羽翼。
“百裡奚七十歲方才發迹,朕不能放爾等賢才于世俗洪流、閨門後府之中。朕,如你所願,賜你另立門戶,賞府邸一座,奴仆二十,白銀千兩。在朝中,任中書省中書令一職。”
“臣,叩謝皇上隆恩!臣還有一罪欲自陳!”
“什麼?”
“臣,替丈夫所寫奏折,是故意留了幾筆不同的字體。亟待皇上發現,臣為求發迹,着實···”
百裡晏負手頗有興味地看着她,“是嗎?朕沒有看那奏章,隻是聽翟卿口誦而已。文辭于思路,與他時截然不同。”
慕萬方驚詫擡頭,不敢相信。
她從前在後府時,聽聞這位百裡皇後的諸多行為,便知其為與前時葉家皇帝雲泥之别的人物,看其手筆,意在十年之後,把甯國開疆拓土不止一倍,朝廷上下清洗一番,更目光卓絕,出台了許多福蔭百年的策略。
她亦有報國為臣之願。
才會使出這樣的小手段,想引起她的注意。
卻不曾想,帝與相,相互所謀對方,并非是受此小把戲的影響。她竟然是真的發覺自己深藏在奏章含義之中的才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