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回:孽情舊夢緣斷瑜瑾門,三改竹書重啟權柄心。
(十五)
這話一落,柳倌兒便要起身為殿下獻舞,剛把屁股從椅子上擡起來,就被韓山祠瞪了一眼,又趕忙坐下。
唐王緩緩說道,“好啊。你想怎麼行酒令?”
“傳聞,大戶人家的夫侍們,必得有各樣的才華,才算服侍得好妻主,教育得好女兒。依侍身看,繡工為妻主縫補衣裳算一樣,彈琴歌舞自然算數,再者就是才學,通曉詩書與妻主應和。或是習得《男德》、《男訓》,明白大是大非,能以身作則,教化女嗣。諸位哥哥,不若有什麼才藝便獻什麼才藝,沒有才藝的,就飲上一杯酒,恭賀娘娘雙喜臨門。”
“也算得一樣酒令。你想怎麼開始?”唐王心裡暗道,這厮太聰明了,他想用這一套,把人都試一遍,看看誰的底牌都是什麼。想着想着,嘴角竟然露出一抹笑。
“依侍身看,高位者自該以身作則。讓哥哥弟弟們看着,如何效仿學習才是。”
衆人的目光,落在了兩位側王夫身上。
岑時毫感受到這人的敵意與試探,故意看着傅衿,露出一種「你能拿我怎樣啊?」的笑容,撫摸着自己鼓鼓的肚子。一邊撫摸,一邊時不時看着自己的腹部。
“殿下,她又動了。”岑時毫笑着看向唐王。
“可有不适,天色已晚,不若回房裡休息?”
岑時毫搖了搖頭,“她怕是舍不得您,不願離開呢。”
衆人又把目光移到了祠夫人身上,春侍人立刻起身,“殿下,祠夫人一直在後府料理家事,殿下在外征戰時,一直是祠夫人照料太後身子,在太後身邊盡孝。若說祠夫人的才學,在管家這一樣上,誰敢說堪與比肩呢。幸而此刻沒有算盤,不然誰能打得國祠夫人呢?”
這話說出來,是給祠夫人圓場的,春侍人是最會看眼色的一個,知道此刻不能讓祠夫人沒臉。
山祠起身,“侍身棋藝不精,平日幸得殿下不棄。若說才學,旁的也實在沒有了。請殿下見諒,侍身願自罰一杯。”
唐王擺擺手,“诶,你近日身子勞累,莫要飲酒了。頭暈的毛病可好了麼?”
“侍身覺得,隻是春困。眼下已然立夏了,想來天熱的時候會好的。”
唐王點點頭,“好,你要照料好自己的身子。熙在說得不錯,這兒沒有算盤,祠夫人無有施展。本王還要多謝山祠,替本王盡孝。”她說着,便舉起酒杯,對着祠夫人敬了敬,一飲而盡。
祠夫人則以梅子湯代酒。
徐扶楹和秦江霁互相看了看。徐扶楹好久沒出來見人了,他臉色有些晦暗,“侍身失德,本不宜面見殿下。侍身聽說殿下晉封五珠親王很是高興,特意和哥哥一同制了一盒治療外傷的藥膏,裡面加了三兩重人參、百年首烏、花甲之茯苓、苁蓉、玉屑、魚骨膠、海底珍珠。今夜獻上,期望娘娘在外征戰時,能夠照料好自己,少受皮外傷。”
他将一盒膏藥奉上,連盒子都是拿和田白玉雕的。紋樣是比翼雙飛的一對大雁。兩隻大雁之間,還有一隻小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