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等他回頭讓人在京都裡打聽打聽,瞧着那姑娘滿身的錦衣華服,想來應該也是出身富貴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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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廟的禅房不比皇宮,一切都很簡陋,更何況聆祤這次出行為了隐瞞身份,身邊隻帶了幾個侍衛,就連一向總跟在她身邊的花辭這次也沒有跟她一起出來。
花辭不在,侍奉聆祤洗漱的活就落到了蘭夜身上。
蘭夜非但不覺得辛苦,反而十分高興替帝聆祤做這些瑣事,甚至心中隐隐有些期待,如果花辭能一直不在就好了。
寺廟收留了許多那難民,所以隻能騰出來一間空餘的禅房,禅房内隻有一張床榻,侍奉帝聆祤洗漱過後,蘭夜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和帝聆祤睡在一張床上,便打算在椅子上将就一晚上,
“過來一起休息吧。”
帝聆祤的一句話,對蘭夜來說仿佛一個意外驚喜,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帝聆祤,眼中閃爍着喜悅的光芒,“陛下?”
聆祤已經閉上了雙眼,似乎剛才那句話隻是随口一說,蘭夜聽或不聽對她來說都不是很重要。
蘭夜脫掉鞋子,小心的避開聆祤的身體,剛躺下,胸膛裡那顆心髒就不受控制的狂跳起來,放在腹前的雙手不自覺的握住衣帶。
陛下,會想要他嗎?
身邊的人似乎動了動,蘭夜瞬間緊閉雙眼,可等了良久,久到房間重新恢複寂靜,蘭夜期待的事情也沒有發生。
蘭夜悄悄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看向身旁躺着的人,突然忍不住有些唾棄自己剛才的想法,這裡可是寺廟,他,他怎麼能有那種心思呢。
帝聆祤此刻已經完全陷入沉睡,呼吸平穩,胸口隻有輕微的起伏,整個人看起來十分安詳。
蘭夜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她的臉頰,入手是帶着涼意的光滑肌膚,軟軟的,讓人愛不釋手。
見帝聆祤沒有醒,蘭夜膽子逐漸大了起來,腦袋一點點從自己的枕頭上挪到聆祤枕頭旁,近距離打量着她。
屋内隻有一盞微弱的煤油燈,蘭夜借着那微弱的光芒,視線從帝聆祤額頭一點點往下,眉毛,閉上的雙眼,鼻梁,鼻尖以及嘴唇……
看在那雙近在咫尺的紅唇,蘭夜喉結忍不住上下動了動,仿佛被蠱惑般,情不自禁的靠近。
直到唇瓣貼上多了一抹柔軟的觸感,蘭夜理智瞬間回籠,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臉色瞬間爆紅,猛地縮了回去。
他,他剛剛做了什麼!
蘭夜把自己從頭到腳都包裹在被子裡,眼前隻剩下一片漆黑,蘭夜摸着滾燙的臉頰,就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也不知過去多久,感覺臉頰不再那麼滾燙後,蘭夜才把腦袋從被子裡放出來。
這下,蘭夜徹底沒了睡意,睜着一雙眼睛呆呆的盯着屋頂上方的房梁,腦子裡不斷浮現剛剛那個一觸即分的吻。
一想到剛才的吻,就忍不住偏頭看向身邊的人。
她還在熟睡着,完全不知道蘭夜心裡剛剛經曆了多少驚濤駭浪。
蘭夜側身躺着,靜靜的打量着帝聆祤,這一刻,他們躺在一張床上,就好似民間尋常的夫妻一般。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想到這裡,蘭夜忍不住勾起嘴角,笑容浮現在臉上。
如果她能永遠都是雨姑娘該多好。
蘭夜動作輕微的撚起聆祤的一縷頭發,和他自己的一縷放在一起,将兩縷頭發系在一起。
他們這算不算是結發為夫妻?
看着纏繞在一起的兩縷發絲,蘭夜甚至有種沖動,想把這縷頭發剪下來,隻可惜他如果這麼做了,很快就會被發現。
最終也隻能在帝聆祤醒來之前,把被他弄亂的長發理順後放回原位。
聆祤一夜安眠,被清晨的鐘聲喚醒,她醒來時,蘭夜已經起來了。
蘭夜雖然一夜未睡,但精神卻很好,甚至狀态看起來比聆祤這個睡了一整晚的人都要神采奕奕。
聆祤低頭看了一眼正替自己穿鞋子的蘭夜,怎麼感覺他看起來好像很興奮的樣子?
用過寺内的齋飯後,聆祤便帶着蘭夜離開了萬佛寺。
今日的天氣不算好,有些陰沉沉的。
馬車行駛的方向不是皇宮,而是祭台。
蘭夜這時候才開始擔憂起來,眼看離祭台越來越近,蘭夜臉上的表情就越是凝重。
如果等下沒有下雨的話,陛下……
不會的不會的,陛下是天子,天子親自祈雨,上天一定會降下甘霖。
殊不知,此刻早已出現在祭台上的幾人正心急如焚,望眼欲穿的期盼着帝聆祤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