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府三小姐與安王殿下自幼相識,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安王殿下傾心三小姐,隻待這次圍獵取勝,便求陛下賜婚。
誰知沒等等他開口,便不慎在圍獵場受傷,徹底瞎了一隻眼睛。
白夫人并不認為白聆祤這番言論大逆不道,反倒覺得十分有理,她的女兒,自是要這世間最好的男兒才配得上。
一個半瞎子,日後最多也就封個親王,等新帝登基,自然不會允許他留在京城,定是要早早打發到封地去。
白夫人才舍不得自己的女兒到那種荒涼偏僻的地方去受苦,更是欣慰自家女兒心思竟如此通透。
“我的聆兒,自然值得最好的。”
白聆祤自從醒來後,經過半個多月的修養,身子雖說仍舊十分虛弱,但總算不用整日躺着,已經能下床走動。
而這半個月,安王殿下一次都不曾上門,甚至連派人來慰問一聲都不曾。
白聆祤自然能猜到原因,不過是從人人稱頌的安王殿下一朝淪為殘廢,不願接受罷了。聽說這段時間安王府大門緊閉,所有前去探望的人都吃了個閉門羹。
早春的風還是帶着些涼意,白聆祤的身體才剛剛有所好轉,不過是在窗邊站了會兒,就已經開始感到不适。
秋水從身後為白聆祤披上一件披風,順手将窗子關上,扶着白聆祤到一旁墊了軟墊的椅子上坐下。
“小姐,該喝藥了。”秋水将晾的溫度适宜的藥碗遞到白聆祤手邊。
白聆祤端起藥碗,心不在焉的用勺子攪動着碗裡漆黑的藥汁,果然,這種難喝的東西,不管喝多久都不會習慣的。
“聆兒。”
正巧此時,白夫人前來探望她,白聆祤順勢放下手裡的藥碗,這東西,能晚一會兒喝就晚一會兒再喝。
“母親怎麼來了?”白聆祤并沒有起身,隻是擡眼看向白夫人。
白夫人體諒她自幼體弱,自然不會在這點小事上苛責她,一些沒必要的禮節更是能免就都免了去。
“聆兒,母親打聽到,皇上有意要給你和安王殿下賜婚,這,這可如何是好?”白夫人臉上的表情有些難看。
陛下的賜婚,金口玉言,如若違背,那就是抗旨,可是要殺頭的。
白聆祤:“陛下可曾親自下旨?”
“倒是不曾,可我聽說,安王殿下的生母順貴妃一直在陛下跟前提起白家的女兒,陛下瞧着,似乎有賜婚的念頭。”
順貴妃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從此一蹶不振,便想着把白聆祤送到他身邊開解開解他,有喜歡的人陪着,總是要好一些。
況且,那位可是尚書大人的嫡女,娶了她,還能順便拉攏尚書大人為安王所用,自是百利無一害。
白聆祤倒是不怎麼放在心上,就算陛下開口賜婚她也有辦法讓那個婚約完不成,更何況現在還沒有賜婚。
“這白家,可不止一個女兒。”白聆祤不緊不慢的開口。
“你是說,那個賤人的女兒?”提起那個人,白夫人眼神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她不是一直愛慕安王殿下,一個庶女,若是成了安王妃,日後還要感謝我呢。”白聆祤攪動着碗裡的湯藥,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可這,會不會太便宜那個小賤人了?”
白夫人略微有些不滿,安王殿下雖然如今沒了繼位的可能,但說到底,也是皇帝是親兒子,是天潢貴胄。
一想到那個賤人的女兒要成為安王妃,哪怕是自家女兒不要的,白夫人也不想便宜了那個小賤人。
“自然不可能讓她風風光光的嫁過去,要做安王妃,自然要付出點代價。”白聆祤不緊不慢的開口。
要徹底解決安王這個人,必須要讓他盡早成婚,娶了正妃,白聆祤才算徹底擺脫這個人。
“都過去這麼久了,想必安王殿下的傷勢也好的差不多了,母親想辦法替我約安王殿下來府上見一面吧。”白聆祤繼續說道。
幾乎是一瞬間,白夫人就懂了她的意思。
“聆兒放心,這事,母親一定幫你辦妥。”
白聆祤垂下眼眸,濃密的睫毛在眼下落下一片陰影,因多年的病弱,她臉色總是十分蒼白,這樣柔弱美麗的女子,總是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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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知道自己的左眼再也不能視物後,慕容景和便一蹶不振,整日閉門不出,誰來都不見。
直到這日,收到了白聆祤的一份來信,約他見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