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輕羽雖然成了安王妃,可這京城裡的女子卻無一人羨慕她,畢竟她這王妃之位是怎麼來的,大家夥心知肚明。
若非她用了下作手段,這安王妃,本該是那位名正言順的嫡三小姐。
賜婚的聖旨下來後,白府請大夫的次數愈發頻發,不少人都在猜測這自幼體弱的三小姐還能不能撐過去。
出嫁那日,本應熱鬧喜慶的場面卻無端顯得有些沉悶,尚書大人白憲和白夫人臉上挂着僵硬的笑容,今日唯一高興的,隻有白輕羽的生母柳氏。
她天真的以為,女兒成了安王妃,她在這府裡的日子就能好過起來。
誰料白輕羽的花轎到了安王府,開的卻不是正門,而是側邊的一個小門,甚至就連安王本人,都不曾出現。
衆所周知,隻有納妾才從側門進,安王這是打心底,都不認這個妻子。
“請王妃下轎。”
坐在花轎裡的白輕羽攥緊了手裡的帕子,她自然能聽到周圍人的議論,可她沒有退路,她失身給安王的事情已經人盡皆知,若是不嫁她,就隻能去死了。
她不能死,柳氏隻有她這一個女兒,她死了,柳氏該怎麼辦?
所以不管多難,她都會忍下去。
白輕羽深吸一口氣,從花轎裡出來,頭上還蓋着紅蓋頭,隻能勉強看到自己腳尖前的一塊空地,白輕羽忽然有些慶幸還有紅蓋頭遮住她的臉,不至于讓被所有人看到她屈辱的模樣。
下轎時不知道被什麼絆了一下,險些摔倒,白輕羽下意識擡手找人攙扶,才發現身邊并無一人攙扶她。
“請王府入府。”
那人嘴上稱呼她為王妃,神色卻無一絲恭敬,表情倨傲的站在一旁,明知道她看不見,也沒有一人為她引路。
白輕羽隻能透過蓋頭下的那一小塊縫隙視物,步伐雖然緩慢,卻也算順利的進了門,沒有狼狽的摔倒在衆人面前。
好不容易進了門,等到了拜堂時,慕容景和依舊沒有出現,隻是派來身邊的貼身侍從來傳話。
“王妃娘娘,殿下說了,今日身子不适,拜堂的事,就交由王妃一人完成了。”
白輕羽知道這是慕容景和故意給她的羞辱,他已經打心底認定了那天的事情是她所為,她亦沒有什麼好争辯的。
這場婚禮,從頭到尾隻有新娘一人。
安王府發生的事,不過片刻便傳到了白聆祤耳中,彼時,她正慢悠悠的喝着碗裡漆黑的湯藥。
“聆兒,那小賤人已經嫁過去了,這柳氏,是不是也沒必要留着了。”
白夫人早就看柳氏不順眼了,當初若她懷着白聆祤時,若不是被她沖撞,又豈會早産,她的聆兒,又豈會一生下來就體弱多病。
“母親,想要這白輕羽乖乖聽話,還需要柳氏呢,當然,”白聆祤忽然話鋒一轉,對白夫人說:“母親若是不喜歡她,隻管打她去幹些粗活。”
“左右,别讓人死了就行。”
白夫人轉念一想,也是,還得靠這柳氏拿捏那個小賤人呢,免得她吃裡扒外。
“聆兒說的有理,對了,”白夫人轉頭又說起另外一件事來,“我派人打探到了神醫扶桑的消息,據說他不日就要到京城來。”
“有了扶桑的下落,我兒的病,或許就能痊愈。”白夫人欣慰的看着白聆祤。
白聆祤的病,是娘胎裡就落下的頑疾,先天體弱,從小就用各種名貴藥材吊着,吃藥比吃飯都多,即便如此,她也就被人斷言,難活過二十歲。
為此,白夫人把能找的大夫都找遍了,甚至連宮裡的禦醫都請來為她看診,依舊無能為力。
直到聽聞,江湖上有一位行蹤不定神醫,能活死人肉白骨,他手底下,就沒有治不好的病人,這才又讓白夫人升起一絲希望。
白聆祤今年已經十六歲了,若再找不到醫治的辦法,她也就隻剩下四年的時間,索性老天垂簾,讓她終于有了神醫的下落。
“隻要我的聆兒能好起來,以後我一定日日吃齋念佛,隻求佛祖能保佑我兒長命百歲。”白夫人看着白聆祤蒼白的唇色,憐惜的摸了摸她的長發。
“母親,”白聆祤似乎并不怎麼關心什麼神醫不神醫的,反而問起了另外一件事,“我聽聞,陛下召了厲王殿下回京?”
“是,”白夫人點了點頭,下一秒忽然意識到什麼,難以置信的看向她,“聆兒,你莫不是想嫁給這位厲王殿下吧?”
“若他真能被立為太子,嫁她也不是不可。”白聆祤不慎在意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