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白夫人皺起眉頭,十分不贊同,并極力勸說她:“我聽聞,這位厲王殿下,是個隻知道打打殺殺的莽夫,且他身材魁梧,渾身長毛,看着就和那大黑熊一樣,甚至能徒手打死猛虎。”
“你,你怎麼能嫁給這樣的人呢?”
白聆祤忍不住被她如此誇張的說法逗笑,長得和熊一樣的人,她倒是還挺想見識一下。
“莽夫不是更好,這樣才更容易控制。”
白聆祤倒是不擔心這個厲王蠢笨,相反,若是這個人太聰明了,那她可就要費些心思了。
“不行不行。”一想到那些關于厲王的傳言,白夫人說什麼也不能同意白聆祤和那樣的人在一起。
據說這位厲王十一歲就去了戰場,這麼多年一次也沒回來過,此次若不是陛下親自下旨,他怕是不會回來。
“母親,”白聆祤擡手按在她手腕上,輕聲安撫她,“若這厲王真如你說的這般,陛下會立他為太子嗎?”
事關未來的天子,不說文韬武略,也決不能是個大字不識,隻知舞刀弄槍的莽夫。
白夫人愁容滿面,忍不住歎了一口氣,說:“旁人總以為陛下不喜這位厲王,所以才早早把人打發去了邊塞,實則不然,陛下是最最喜愛這位皇子的。”
“厲王殿下的生母,先皇後文氏,乃是當今太後的養女,自幼跟陛下一同長大,原是要嫁與裴晟将軍,是陛下強娶了文皇後。”
“太後知道文皇後不同于那些閨閣女子,不喜繁文缛節,她擅長騎馬射箭,舞刀弄槍,本打算在婚後,讓她随裴将軍一起去邊塞,過自由自在的生活。”
“後來成了皇後,被困在這深宮裡,郁郁寡歡,再後來,文皇後的長子意外夭折,文皇後自此一病不起,沒幾年也過世了,後來厲王殿下便去了邊塞。”
陛下如此喜歡那位文皇後,甚至不顧她已于旁人定下婚約,強娶入宮,後長子與皇後接連逝世,隻剩下這一個幼子,陛下隻怕愛護都來不及,又怎麼會不喜歡他。
“母親如何知道這些?”白聆祤問。
白夫人摸了摸她的頭發,歎息一聲,說:“若文皇後還活着,當與我同歲。”
“我未出閣時,曾見過她幾次,那是個極為灑脫的姑娘,文皇後去世後,陛下便再不許旁人提起她,久了,也就都忘了。”
隻是,真的能忘嗎?文皇後去世後,陛下的身體也每況愈下,明明正值壯年,卻好似垂暮老者。
白聆祤聽罷,眼神中閃過一絲精光,陛下此時召厲王殿下回京,怕是心中已經有了成算。
無論如何,她都要想辦法見一見這位厲王殿下。
半月之後,厲王的軍隊進京,領頭那人果真如傳言一般,肌肉紮實,肩上扛着一把大刀,塊頭足有旁邊的人兩倍,一身厚重的盔甲,長相兇悍,滿臉絡腮胡,皮膚黝黑,遠遠瞧上一眼,倒真像隻大黑熊。
白聆祤站在臨街的二樓窗前,瞧着有趣,忍不住輕笑出聲。
恰巧此時一陣風吹過,掀起她頭上的白色幕簾,那一抹轉瞬即逝的微笑,也落入其他人眼中,觸動旁人心弦。
“大塊頭,傻愣着幹啥呢?走啊!”見他突然站着不動,旁邊的副将伸手捅了捅他的胳膊。
“我,我好像看到仙女了……”被人叫做大塊頭的元天騁呆呆的空無一人的二樓,眼睛都舍不得移開一下。
身旁的副将齊問順着他的視線看向二樓,别說人了,連隻蒼蠅都沒有。
“她,她剛剛還對我笑了。”元天騁忽然笑了一下,笑容中莫名透着一股傻氣。
齊問簡直沒眼看,催促道:“趕緊走,别讓殿下等急了。”
元天騁這才留戀不舍的收回視線,等見到殿下後,他一定讓殿下好好打聽一下那是誰家的姑娘,到時候,他好上門提親。
跟那人對視上的一瞬間,白聆祤就知道,這人果真如傳言中一般,胸無墨點,隻是,陛下真的會把皇位交到這樣的人手中嗎?
“殿下,剛才那位姑娘,好像對你的手下笑了。”
街道上,粗布麻衣裝扮的人看着白聆祤離去的方向,其中一人對另一人說道。
慕容景曆收回視線,輕飄飄的瞥了身邊的人一眼,不鹹不淡道:“神醫不想辦法給本王解毒,還有心思關心姑娘?怎麼?扶桑公子這是想娶妻了?”
“殿下說笑了,隻是我觀那位姑娘面相,怕是個活不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