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黑乎乎的藥汁橫亘在兩人中間,白聆祤不想伸手去接,扶桑卻執意不肯收回手,兩人就這樣僵持不下。
直到慕容景和推門而入,瞧着二人之間怪異的氛圍,問了一句:“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沒事。”扶桑收回手,賭氣似端着藥碗轉身從房間裡離去,就連背影都能看出生氣二字。
齊問過來時剛好撞見悶頭離去的扶桑,疑惑的撓了撓頭,稀罕事啊,這世上竟還有人能把扶桑公子惹生氣了?
房間内,白聆祤柔柔弱弱的靠在床邊,如墨般的長發散落在身後,先前束發的紅發帶早已不知丢在了何處。
慕容景曆上前一步,頭一次感到有些羞澀,小聲問道:“你身體還好嗎?可還有哪裡不舒服?”
白聆祤看了他一眼,她有些弄不明白這個人的身份,“多謝公子相助,不知這位公子如何稱呼?”
“我?”慕容景曆這才想起來,他還沒跟對方說過自己的身份呢,當即抱拳,中氣十足的開口:“在下慕容景曆。”
白聆祤擡手掩了一下唇,想起那天在街上見到的那個人,這才知曉是自己誤會了,她道:“原來是厲王殿下。”
聽到她的稱呼,慕容景曆有些嘴角抿成一條直線,看着像是不高興的樣子,他不喜歡白聆祤對他的稱呼。
“聆兒,”白夫人急匆匆的來到床前,扶起床上的白聆祤,滿眼擔憂的看着她,“你身子如何了?”
“無事,”見到白夫人,白聆祤嘴角勾起一抹蒼白的笑容,說:“讓母親擔心了。”
“怎會沒事。”白夫人擡起手,疼惜的幫她理了理額間淩亂的發絲。
“厲王殿下,”白夫人将白聆祤抱在懷中,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慕容景曆,“請容臣婦帶小女回家,改日必奉上重禮答謝。”
慕容景曆不悅的擰起眉毛,在戰場上,哪有輕易将戰利品送還的道理,在慕容景曆眼中,從他接到那個帕子時,白聆祤就已經是他的人了。
“不行!”想到京城女子大都嬌弱,慕容景曆怕吓到對方,又幹巴巴的補充了一句:“她身子還沒好,要留在我這裡養傷。”
此話一出,就連白聆祤都意外的看了他一眼,這位厲王殿下究竟是腦子有問題還是在邊境呆傻了?
怕她拒絕,慕容景曆又補充了一句,語氣顯出幾分不容抗拒,“你安心在我這裡養病,我明日就去請旨,讓陛下給我們賜婚。”
反正人想走是不可能讓走的。
他都已經把人帶到自己的地盤了,哪有輕易放走的道理。
見慕容景曆似乎是打定主意不肯放白聆祤離開,白夫人臉上的表情十分難看,她沒想到這位厲王殿下竟如此蠻橫不講理。
看上了人就要強行扣留在自己府上,絲毫不顧禮數。
看出了白夫人臉上的擔憂,白聆祤不動聲色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對慕容景曆說:“既然殿下盛情難卻,那便叨擾殿下了。”
白夫人有些不贊同的看了她一眼,還未出嫁便住在一個陌生男子府上,傳出去成何體統。
慕容景曆倒是看起來心情不錯的樣子,他性格如此,有什麼想要的就一定要拿到手,一時半刻也不想等。
“還望母親轉告父親,就說,厲王殿下請了扶桑公子為女兒診治,讓他莫要擔心。”
白夫人眼皮動了動,瞬間便聽懂了白聆祤的暗示,她女兒留在厲王府上,隻是為了方便神醫看診,不為别的。
勸走了白夫人,外面天色也有些暗了,白聆祤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慕容景曆,語氣不卑不亢的開口:“秋水呢?”
“誰?”
“跟在我身邊的婢女。”
不怪慕容景曆,他是真的不知道跟在她身邊的那個小丫鬟叫什麼名字。
“她……”慕容景曆頓了一下,說:“她困了,在别的房間休息呢。”
暈過去的秋水:……
白聆祤用懷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慕容景曆。
慕容景曆絲毫不心虛的任由她打量,過了一會兒,說:“那個,你餓了吧?我讓人準備了晚膳。”
“多謝,”白聆祤道:“還是要麻煩殿下派人将秋水叫來。”
慕容景曆對那個三番五次阻攔他的小丫鬟沒什麼好感,她一來,指不定又要寸步不離的圍着白聆祤,不許旁人靠近半步。
“那個,你要是有什麼需要,可以告訴我。”
若是白聆祤需要人服侍,慕容景曆認為他也可以,那個看起來就沒什麼用的小丫頭能幹什麼,他可是什麼都能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