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多的地方是非多。
這句話不無道理,況且還是四位互為情敵的男人,随時會打起來。
“嘭”地一聲,房門關上,整個世界都清淨了。
華小滿往房間裡面走,她來回繞了一圈,在凳子上坐了一會,最後坐在軟床上,準備寬衣歇息。
從始至終有道目光黏在身上,最後停在她解衣的手上。
她擡起頭,皺了下眉:“你怎麼還在這?”
門關上,将祁無劫一行趕回去了,但把謝微雲留在房中,有了那一番陪夜言辭,他的行為居然有點合理化。
但是,她真的不需要任何保護。
房間裡多了一人,簡直是對精神上的傷害。
謝微雲擡起手,慢悠悠在食指内側摩挲,粘粘蠱留下的痕迹尤在,一個腥紅的小點。
仿佛白雪紅梅,十分惹眼。
華小滿隔着一段距離,瞧得真真切切,視覺沖擊力有點大,她懂這人的意思。
但她不接受碰瓷。
她委婉道:“我感覺你挺好的。”就别裝了,少在這無病呻吟。
謝微雲不置可否,撩開衣擺在床塌坐下,陰影傾覆,華小滿騰地一下起身,縮在了床尾。
然後就聽他說:“不信?”
“嗯。”
“你可以來查。”
華小滿:“不用。”
蠱毒是否發作她一眼就能瞧出來,他此時和過往任何一天無異,完全不用上手檢查。
謝微雲饒有興緻看過來:“所以我應該是什麼樣子。”
華小滿回憶起蒼阆山時陸言之的狀況,明眼人一看就很不對勁,從呼吸到體溫,沒一樣正常的。
她簡明扼要描述一遍,讓謝微雲自查。
聽完,謝微雲沉默一陣,擡起眸:“所以,隻要喘兩口你就信了?”
“……”
喘兩口?
這人理解力有問題。
華小滿完全不想回答他,生怕他哪根筋不對真表演給她聽,擡手将兩隻耳朵捂住。
她打算把這張大床留給謝微雲,自己去隔間小塌上将就一夜,然而才邁開一步,衣帶被人勾住将她向後扯去。
同時,滿室的燭光暗下。
漆黑一片中,華小滿輕飄飄跌入雲床之上,謝微雲捉過她的手,徑直挑開披風,撐開她五指摁在身上某處。
燙。
手心仿佛觸到了一團火焰。
指尖傳來灼燒的痛意,她控制不住曲起手指,減少接觸面積,然而謝微雲沒有給她退縮的餘地。
手到底落在哪個部位不清楚,總之在對方身上,一想到可能發燙的地方,她不禁排斥:“你想幹什麼。”
謝微雲:“感受到了嗎。”
“什麼?”
“溫度。”
“嗯……”
壓在手上的力道減輕,華小滿手指抓了抓,思考一陣後,明白她是觸碰到謝微雲的胸口附近。
“是什麼樣的?”他問。
“燙,很燙,燙到手疼。”她重點強調幾遍,聲音有點發緊。
而謝微雲呼吸均勻,聲音一如既往的淡漠,正常到不行,她想問一句“你察覺不到嗎”,但最終沒有多嘴。
黑暗剝奪了視野,其它感官放大。
謝微雲握住她的手,慢慢帶去别處,無一例外,掌心所觸之地,仿佛燃起了火焰。
熾灼。
難以忍受。
且令人窒息。
這是物理層面上的外冷内熱。
謝微雲的披風寒如冰霜,終日散發濃烈的冷氣,猶如常年不化的雪山,随手帶起的袖風,足以拒人千裡之外。
她一直以為,為了和反派人設相映襯,維持這種曲高和寡的調調,謝微雲才會一天到晚頂着個披風。
如今細想,其實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