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小滿簡單處理了下傷口，敷了點藥，疼到是能忍，就是擔心手真的會廢掉。

而且傷的，還偏偏是她慣用獵魂鞭的右手。

思及一些事情，她忍不住問：“你是不是早就發現了蹊跷。”

比如自從進入慕天府，嗜心魔僅出現了兩次，而且恰好都在他們附近，但卻一次也沒成功傷人，像是在試探什麼。

又比如……

“不然？”

謝微雲低下眸，語氣玩味：“等你和你的跟班們都死絕了？”再發現事情的不對勁。

她辯解道：“他們不是跟班。”

謝微雲彎了下唇，不知從哪翻出一片紗布，在她傷口上纏了幾圈，然後打了個死結。

雖然手法生疏，包紮不夠細緻，但還是有點用的。

正想誇他兩句，頭頂響起一聲譏笑：“你是跟班。”

華小滿：“……”

如今敵暗我明，而對方已展開行動，逐步收網，再不采取措施恐怕會愈加被動。

對此，謝微雲一副無所謂的态度，懶聲道：“靜觀其變。”

不管對方有何目的、想做什麼，隻要讓他不爽，唯有死路一條。

華小滿想了想，見招拆招，這樣也好。

謝微雲一路把她送回房間，她正要關門時，一隻手扣住門扇，力道令人難以抗拒。

擡起頭，就對上一雙黑沉沉的眼眸。

謝微雲半靠在門框上，唇角微翹：“提醒你一句。”

華小滿疑惑：“嗯？”

“人有時不隻招桃花，”他語調悠悠，“還會招血光之災。”

華小滿：“……”

提醒得很好，下次不要再提醒了。

他這話仿佛是再正常不過的晚安問候，帶點不知所以的情緒，瞥見她臉上驚恐小表情時，笑意加深。

“記住了。”

謝微雲冰涼的指在她額頭輕點，說完，還貼心替她把門關上。

門一關，華小滿在漆黑的屋子裡沉思。

桃花？

……這都多少天了，他怎麼還記着。

—

房間重歸于靜。

慕挽心亂如麻。

四周來不及收拾，無處落腳，她隻好在床邊坐下，濃重的藥味塞滿整個空間，她有點透不過氣。

同樣讓她呼吸不勻的，還有面前的男人。

慕琢靠近時，她情不自禁抖了下，四肢僵住，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她一直喜歡他，從來沒有怕過他。

今夜，卻覺得他很是陌生。

但無論是失去理智的糾纏，或是過分罕見的疏離，他心裡掀不起半點漣漪，仿佛探不到底的深淵。

慕挽垂下腦袋揪手指，誰也沒先開口，直到湯藥快涼掉，聽見催她喝藥的聲音時，才找回一點熟悉感。

這次仍舊是她自己喝藥，但沒有抗拒，心不在焉仰頭飲盡，不小心嗆了一口，咳得滿臉通紅。

苦澀在口中盤旋，慕琢接過幹淨見底的玉碗，起身便要離去。

“别走。”

慕挽抓住他的衣角，想挽留他，這個場景重複過許多遍，慕琢幾乎沒有猶豫，下一秒要拂開身上的手。

然而聽到慕挽下一句：“我害怕，留下陪我好不好？”

語氣略微顫抖，是真的怕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