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禮了。”慕琢擡起手,想要向她伸來。
……别裝了,明知失禮還不停下。
華小滿用盡力氣躲開,但隻挪動了一小步,完全沒有離開慕琢的勢力範圍,反而差點把自己絆倒。
她隻好扶住近旁的一棵樹,思索對策。
對付這般模樣的她,慕琢甚至不用抽出長刀,隻是靜靜望着疲倦喘氣的少女。
“别掙紮了,沒有用的。”
能察覺到,華小滿是個十分謹慎之人,因而他籌謀多日,才拖到今日動手。
這座霧林他提前設下了陣法,從踏入第一步起,便已入陣,隻進不出。
陸言之遠在郊外,嗜心魔難纏,他們一時半會抽不開身,縱使發現不對勁,也已然來不及。
其實他最擔心的是謝微雲,此人心思深沉,不好對付。
不過他已做足萬全之策,隻要謝微雲敢來,定讓他有去無回。
華小滿深呼吸一口氣,額間被汗水潤濕:“你殺了我沒有用的,治标不治本,慕挽不可能一輩子指望這樣活。”
慕琢的手隔空點在她的眉間,牽引出一道白色的光絮,似乎要拽出什麼東西。
“不會的。這件事結束後,一切到此為止。”
聖器蘊藏的力量可起死人肉白骨,何況醫治一個肉體凡胎之人,隻要有了這股力量,慕挽餘生無恙。
屆時,她不用再忍受湯藥的苦澀,也不必擔驚受怕,掰着手指數餘生,未來她可随心所欲,像正常人一樣活着。
至于華小滿,縱然失去聖器,于她而言也不會有太大損失。
身上的血脈仿佛連根拔起,華小滿渾身抽痛,每一根骨頭好似要剝離出去,整個人幾乎要裂開。
……太疼了。
疼到想罵人。
不過,她覺得自己應該還留了一手。
趁完全暈厥之際,她嘶啞着嗓子喊了一聲:“謝微雲!”
這人怎麼還不英雄救美,難不成真要等她疼死不成,又或者臨時跑路了。
她沒有力氣喊第二聲,思索着還不如把陸言之叫來。
這時,懶散地欠揍聲傳入耳中。
“我在呢。”
層層疊疊的迷霧晃了一下,謝微雲忽地出現在不遠處,似一陣風吹過。
周圍溫度似乎凍結了,霧氣落在他身上,凝成了一層薄霜。
華小滿心中一喜,心想這人關鍵時刻還是很靠譜的,然而下一秒,謝微雲對上她的視線,慢悠悠道:“我們很熟嗎。”
與此同時,他停在某個距離,氣質泠冽,偏頭看來時,似笑非笑,像個路過的陌生人。
華小滿:“……”
不是,他又在鬧什麼脾氣。
原地想了三遍他的話,才明白其中話意,似乎是對她早上那句“我和他不是很熟”表示不滿。
但她在演戲呀,說點假話沒必要計較吧。
場面一時間僵住了。
……她隻好象征性哄一下。
華小滿勻了下呼吸,看向他:“怎麼不熟?你可是我未婚夫!”
話音未落,一陣冷風刮來,她腰上忽地攬上一隻手臂,謝微雲将她摁入了懷中。
她實在沒有力氣,腦袋在他肩上靠了下,謝微雲雖是個反派,但偶爾——
壞壞的,很安心。
謝微雲低頭看了她一下,再擡起頭時,一聲冷笑。
“為了你的人而傷害我的人。”
“這不太像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