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微雲一臉不解，但她覺得這人在裝，眼神指了指他的手，又點了點他的唇，結巴了下：“方才偷襲我的，是不是你……”

“說清楚點。”

謝微雲走近一步，獨特的冷意逼近，華小滿向後退去，手摸到粗糙的樹幹，幾乎無路可退。

随即聽見他問：“偷襲你什麼了？”

“……”

華小滿承認自己臉皮厚，但也不是厚顔無恥之人，沒法理直氣壯為自己的嘴巴伸冤。

謝微雲低下頭時，肩背擋住投下的日光，她這才深刻認識到，這人從記憶裡的孤冷少年，長成了一個不好對付的男人。

局勢逆轉，華小滿仿佛從審訊者變成受審者，面前之人目光居高臨下掃來，她竟然有點招架不住，險些自亂陣腳。

即便不用對視，也能猜到謝微雲此時是何神态。他臉上大概不會展露太多情緒，帶點兒無辜的表情，再加點似有若無的笑意。

但卻很能拿捏人心。

華小滿偏不看他，埋下腦袋支支吾吾半天，最後仰起臉，指了下自己的左臉，一頓猛輸出。

“當然是偷襲我的臉了。”

“你看，這都掐紅了，現在還留着印呢。”

“你說，這是不是你幹的？”

為了避免露怯，在沒什麼實質性證據情況下，她用了一句話作為佐證：“隻有你才會做這種無聊的事。”

她嘴巴一張一合，來來回回的，謝微雲忽地一笑。

“哪裡紅了？”

華小滿偏過臉，左側朝向他：“這！看不見嗎。”語氣逐漸失控。

謝微雲俯下身，十分配合她的動作，觀察了下她的臉，臉蛋白裡透紅，所謂的掐痕，早就消散得一幹二淨。

不過是輕輕捏了她一下，難為她記到現在。

但他還是“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看到了。

華小滿擺正身子，吸了口氣：“所以是你幹的對不對？”

謝微雲：“如果我說是，難道你要掐回來？”

他語氣懶洋洋，尾音上翹。

華小滿卻很嚴肅，氣勢洶洶道：“當然！”

欠債還錢，欠掐還掐，天經地義，難不成還想她咽下這口氣，她可是一個心胸不怎麼寬廣之人。

謝微雲點了兩下腦袋：“行，答應你。”

他繼續道：“不過，你好像不止被偷襲這一處，所以也要一一還過來嗎。”

這話什麼也沒有點明，但華小滿瞬間想到了自己的嘴巴，一時間點頭不是，不點頭也不成。

她覺得自己快要墜入什麼圈套，索性不答，問道：“所以是你做的對不對？”

謝微雲否認：“不是我。”

反派偶爾頑劣，但行事坦蕩，聽他如此答，華小滿頓時語塞，一股氣仿佛撒錯了地方，臉一燙，轉身就要走。

可還未有所行動，便聽他悠悠補上下半句話：“還能是誰。”

這事除了他，還有誰能做。

說完，他低聲一笑，似乎對她判斷不堅定表示嘲諷。

華小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