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睜着一雙眼睛，因為恐懼，眼睫顫了顫，然後很硬氣地補了一句。

“對了，别打臉。”

“不打臉打哪？”

祁無劫指指點點，一下落在她天靈蓋，一下點在額頭，然後是肩膀，後背……

他指了很多地方，從上到下，好似要把全身上下都問個遍。

華小滿歎息：“算了，你還是打臉吧。”

祁無劫手指一頓，指尖将将好停在她心口，躍躍欲試，但還是勾起她一縷發絲，輕輕嗅了下。

“一下讓打一下不讓打，你好難伺候。”

他又道：“冤冤相報何時了，其實，我們可以換個方式。”

華小滿忽然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她在春恩宮第一次見到祁無劫時，他就是這副模樣，眼神勾人，聲音魅惑。

但那時他是裝出來的，實際是為了算計她然後找機會逃走。

可當下他的狀态，不像是裝的，仿佛受了迷香蠱惑，而讓事态不受控制發展。

祁無劫将她囚于身體與牆壁之間：“你之前的話還作數嗎？”

華小滿搖頭：“不作數。”

“我還沒說哪句。”

“不管哪句都不作數。”

她腦子裡隻有一個想法，不論對方提什麼要求，直接否認加拒絕。有了陸言之的前車之鑒，她對面前的男人不抱任何期待。

祁無劫怕她聽不清般，朝她耳朵呵了口氣：“你說，你想嘗嘗本座的滋味。”

華小滿苦笑：“少不更事童言無忌。”

“所以，你想從哪嘗起？”

“……”

華小滿越聽越好笑，不自覺哈哈笑了兩聲，然後皺着一張苦瓜臉：“你打我吧，真的，你打我吧。”

求求不要再說嘗不嘗的話了，她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或者迎戰惑心蛾，也能死個痛痛快快。

她垂下腦袋，向下縮成一團，祁無劫掐住她一雙手，往懷裡送，一步一步誘她淪陷。

他說：“本座會替你保守秘密。”

“真不用……”

手指擦過柔滑的衣袍，華小滿曲起指頭，手臂朝反方向用力，與其對抗。

為什麼這二人會性情大變，與先前仿若兩個極端，難不成惑心蛾在合歡宗進修過。

男人的嗓音、言語及動作，甚至一呼一吸，充滿了難以言喻的誘惑力，快讓人招架不住。

伴随萦繞周身的幽香，一波一波湧來，如潮水般将她淹沒。

“試試吧。”

“把手伸進來。”

“再往下一點……”

祁無劫一字一句引導，像隻成了精的狐狸，聲音時輕時重，時快時慢，在被滿足之前，耐心十足。

若是換作原身，恐怕早已飛撲過去。

但遺憾的是，如今華小滿思想端正到不行。

“好，我試試。”

她渾身松弛下來，手順勢下移，用一種很輕的語調開口。

果然，她越是配合，祁無劫對她的鉗制越小，好整以暇期待她的表現。

華小滿捏住一片衣角：“是這嗎？”

“試試别的地方，”祁無劫克制地笑，“不用客氣。”

華小滿換了個地方：“這樣可以嗎？”

“你還是太客氣了。”

“哦。”

華小滿思索了下：“那我就不客氣了。”

她吸入了許多香味，一臉醉醺醺，仿佛對男人沒有抵抗力，手指落在衣襟上。

接着走近一步，捏着衣邊下拽，感受周遭危險氣息慢慢淡去，直到對方放松了一絲警惕——

“刺啦”一聲。

赤光在幽暗中炸開。

華小滿從腰間抽出長鞭，在周身甩出灼目的紅光，同時後退一大步，趁視野短暫混亂之際，轉身就逃。

逃跑是唯一的選擇。

她想過祁無劫會追上來，但也有很大概率會遇見女主，如果華知晴出現的話，一定不會發生這麼離譜的事。

在迷宮一樣的石窟中，她早已失去方向，見到路便往前沖，想象着身後有隻野獸在窮追不舍。

同時，她逐漸感受到自身靈力在瘋狂消耗，溺水感直沖腦門。

就在她快要跑不動之際，不知從哪裡伸出一隻手，溫熱的手指捉住她，拉住她一起朝前奔跑。

華小滿有絲絲高興：“阿姐？”

有一個人拽着往前跑，她頓時省了一大半力，步伐輕盈飛快，甚至有了喘息的間隙。

對方似乎非常熟地形，帶着她左彎右繞，她下意識以為是華知晴。

然而面前的人沒有應聲，牽着她來了一場酣暢淋漓的大逃亡，七彩的幽光在身上一閃而過。

終于在某個瞬間，她瞥到一抹湖藍色的背影，兩條同色發帶向後飄在她臉上。

然後，她笑容登時僵硬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