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小滿慢慢将手松開時，手指被捏了下，聽見他說：“突然想起來，我确實有件事想問你。”

“你問。”

“為何不與他們站在一起？”

華小滿明白，他問的是為什麼她不惜與衆人為敵也要救他，說實話，這個問題不太好回答。

她擡了下腦袋：“我突然大發慈悲了不行嗎。”

謝微雲翹了翹唇角，點頭道：“行，你說的當然行。”

這話聽着極其敷衍，嘴上說着行，态度上明顯是不太信她。

華小滿咳了兩聲，正色道：“理由很簡單的，你是我夫君，我當然要站在你這邊。”

說完，她目光亂轉，一旁忽然甩來兩個字：“瞎叫。”

謝微雲漫不經心地反問：“成親了嗎。”語氣中有股不準她瞎叫的意思。

按道理來說，她的稱呼的确欠妥。

也不知怎地，華小滿看向他，鬼使神差說了句：“你着急的話，現在拜天地也成。”

謝微雲：“你确定？”

“……”

目光被鎖住，華小滿再次挪不開眼，心跳漏了一拍。

靈蝶鑽入了雲層之中，周圍迷迷蒙蒙，仿佛被霧氣包裹住。

華小滿也迷迷瞪瞪，似乎“嗯”了一聲，又不太确定。

許久，二人一蝶才從雲霧裡鑽出，此時距離地面很遠，遠到刺耳的嘈雜聲再也聽不到分毫。

難得有片刻安甯。

二人衣裳相貼，肩身似有若無碰觸，默契地沒聊方才的事，靜靜望着下面。

此刻的平和不過是種假象。

太幽墟亂成了一鍋粥，火光穿透厚重的灰雲，将天空映成了髒亂的顔色。

即便聽不見，亦能想象到駭人的場景。

片刻後。

謝微雲看了她一眼，敲了敲冥蝶的背，吩咐道：“下去。”

冥蝶重重煽動翅膀往下飛，不情不願向下俯沖。

它擔心謝微雲被華二“感化”，鬼迷心竅要去救人，故意飛慢了點。

謝微雲再次敲了下它：“走，去瞧瞧他們怎麼死的。”

這話聽着舒心，冥蝶立即加速朝太幽墟上空而去。

華小滿：“……”

冥蝶下落到一定高度，在太幽墟周邊徘徊，不斷變動位置，避免被煞火灼傷。

然而煞火的洶湧不可避讓，華小滿埋在冰蟬衣之下，才不至于被烤焦。

然後，她十分稀奇地聽見冥蝶粗暴地罵了一句：“太特麼的燙腳了。”

“……”

隔着距離觀望尚且如此，更别提下邊作戰的修士。

在一群花花綠綠的衣裳中，她十分精準地定位到七曜宗的位置。

郭昊因一時貪念引發了暴亂，如今算是引火自焚，煞火尋着宗門氣息，認準了七曜宗，纏着他們不放。

煞火腐蝕皮肉，将骨頭一并燒黑，隻消一眼觸目驚心。

無論何時看見這幅場景，華小滿隻有一個念頭，悄悄看了眼身旁。

謝微雲毫不避諱迎着她的目光，慢慢湊到她面前，語調散漫，一字一句地問：“又心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