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懷疑優的話。但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懷疑誰了。
“他聽得見我們說話嗎?”
伊源優低低的應了一聲,“但他不知道以前的事。”
“我有些話想說,可以——請他先離開嗎?”
傑原本想說,有什麼話是他不能聽的。但看見伊源優難言的複雜眼神,他還是離開了醫療室。守在不遠處。
五條悟還記得,是優帶回了小理子。沒有死在那年的小理子。
她見過當年的他跟傑。
小理子的死是一根在他和傑心裡拔不去的刺,即使過了十幾年,那種遺憾和痛也沒有完全消失。
他沒想過自己會以這種方式和優談起傑的事。他不知道優究竟知道了多少——
優還沒見過五條悟如此失态的模樣,她任對方扣着自己的手,而自己擔心的看着他。
“那個人……是傑的親人嗎?”伊源優低聲問。
“不是。他是家裡的獨生子……他的父母也……不是那個模樣。”五條悟靠着伊源優,擡頭看向天花闆。“這是他死前那段時間的穿着。”
“他不會是傑。”五條悟讓自己冷靜思考。“如果那家夥的目标是你,他一定還會出現。”
他一下就做好了決定:“這幾天我就待在這裡了。如果他出現我就能知道。”
“他不可能會是傑。”五條悟下意識想要握緊手,喃喃重複道,他刻意壓低了聲音,才讓它沒有那麼明顯的顫抖。“傑早就已經被我——”
伊源優在他情緒瀕臨潰堤前反握住了他的手。
五條悟由此知道了她清楚這些事。
這個人的出現讓兩年前的事重新被挖了出來。
那些本該随着時間被遺忘的事。
即使他在自己的家中放了一些日日提醒自己的東西。
五條悟轉過頭時,一條造型特殊的項鍊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因為被換上了病服,這條項鍊顯得格外突兀。
它是一個小小的靈牌造型,上面隻有“傑”一個字。但五條悟看見的不隻它。
靈牌的下面墜着一個圓形的吊墜,吊墜經過透明封層,能清楚看見被包裹在内的紫色玻璃。
“這個吊墜……”
“啊……這是我遇到小理子的那次,途中傑在沙灘上撿起來的。”伊源優回憶起那時的事,“我覺得這個紫色跟傑的眼睛很像,就把它留下來做成了項鍊。”
五條悟喃喃道:“是嗎……原來是這樣來的嗎……”
他的腦袋裡一團混亂。
他想到了自己放在家裡的那條挂着相同吊墜的項鍊,那是傑的遺物……如果那是伊源做的,為什麼傑會有一樣的?
五條悟在伊源優的肩上靠了很久很久。久到才波朝陽進到醫療室時他們還是維持着這個姿勢。
“優?”才波朝陽警惕的盯着這個一見面就跟優表現得親密的人。“他是誰?”
“我才要問這個問題吧。”五條悟已經将心情整理好。他轉過頭看向門口,但整個人還是跟沒骨頭一樣靠在伊源優的肩上。
一個高個子這麼彎下腰靠着她,倒有一種莫名的反差萌。
但才波朝陽可不在乎什麼反差萌。
他被偷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