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樣的手指也足夠扣動扳機了。

“你很冷。”他平靜地低聲說，狡猾地在你表達拒絕的意願之前握住了你的手。你僵硬地蜷起手指，卻被他扣住慢慢交握，然後把你帶進懷裡，你聽到他的心跳。

“你好像……你不能告訴我對嗎？那我不會問了。别想太多，回去好好休息吧。”

“我知道你是因為我才開的槍。這個男人在虐殺别人取樂的時候就應該做好覺悟。”

“這隻是命運借你的手懲罰他罷了。”

喬魯諾說了和你殺了努亞那次一樣的話。

你不知道，你有資格懲罰任何人嗎？但也許這并不需要資格，總有一天也會有一個沒有任何資格的人來懲罰你，所以你已經不會因為殺人害怕了。

就像喬魯諾說的，你該做好覺悟。

隻是你不明白他的态度，他為什麼輕易地接受你，輕易地站在你這邊，他明明什麼都不知道。不該是這樣的，你更甯願他就這樣把你丢在原地，好讓你躁動的心平靜下來。

你透過那雙翠綠的眼眸望向一個不在此處的靈魂。

喬魯諾迎着你的視線沉默地低下頭，你身上有一點若有若無的苦澀的香味，他下意識去嗅聞，鼻尖輕輕碰了你臉頰一下。

好像一個不存在的……一個寂寞的吻。

“我送你回去，然後，這裡我會處理好的，最後，我們就不見面，直到命運讓我們見面的那天？”男生幾不可聞地冷笑了一下。

喬魯諾聰明地察覺到，你不想見到他。這是當然的，他會動搖你的心。但同時他也知道，這并不取決于你的意願，你身上奇怪的東西在吸引他，你們當然還會再見，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

你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筝，看起來即迷茫又無助。你不屬于他，他也不知道你要飄去何處，可你被命運推搡着路過他身旁了，他已經悄悄牽住你的線。

他撿到你了，你現在是他的。

“别管我。”你推開男生，表現得像個喜怒無常的惡毒女人。

但喬魯諾并不因此生氣，他順着你的力氣松開你，然後按照他說的處理現場。他似乎不在意在你面前暴露自己的替身能力，男生的拳頭輕碰了下喬可拉特的屍體，屍體就變成了一條灰綠的蛇，憑着本能往草叢爬去。

已經失去生命的屍體當然變成了無機物，喬魯諾輕易地就可以讓它變成植物或者動物。

那個男人再也不存在了。

你打了個寒顫，第一次發現這賦予生命的替身能力竟也有恐怖的一面。

就好像……凡人理所當然認為神的力量可以賜予人幸福，卻忘了那樣強大的力量也可以輕易地讓人永墜地獄。

“我走了，”你在他之前開口，“别跟着我，那樣對我更好。”

你冷冰冰地說。

卻更像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