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迪亞波羅合上了房間的門。
鬼使神差的,他最後還是沒有在回家之前把身體的控制權交還給托比歐。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迪亞波羅在心裡對自己說。
男人從窗戶翻進了房間而不是走正門,即使鑰匙就在托比歐口袋。因為如果你已經回來了,他走正門無論如何都會引起你的注意。迪亞波羅想用自己的眼睛觀察你,但并不想和你接觸,這是一種非常别扭的心理,但他沒有深究。
客廳裡安靜得沒有任何聲音,這使迪亞波羅誤以為你不在家而徑直推開了房門,但當他發現你睡在沙發上的時候,卻并沒有感到慌亂,不如說他内心反而變得更加鎮靜了。
你是一個靜态多于動态的女孩,好像時間在你身上停止了,這總令人不知不覺受到你的影響而變得平靜。
你為什麼總在睡覺?
或許是安眠藥的劑量太大,但這沒什麼不好。想着,迪亞波羅緩慢地走近你,他的視線掃過茶幾上安靜燃着的打火機又落在你身上。
你的呼吸很輕,幾乎沒有聲音,隻有胸脯的起伏代表你依然活着,昏暗的光線裡你的眉毛皺着,似乎在噩夢中掙紮。
可憐的小東西。
看看托比歐不在的時候你做了什麼吧。
迪亞波羅懷一種惡意,用拇指摩挲你膝蓋上翻圍欄時磕到的淤青。
你跑去了哪裡,還是回來的路上單純地摔了一跤?
他的手指隐晦地順着你裙沿往上,你的身體因這過輕的觸碰微微發顫。男人的指尖帶起輕薄的布料,裙擺掀起一角,露出你内裡貼身的牛仔短褲。
你的口袋裡似乎裝了什麼,他剛碰到邊緣就注意到你皺起了眉毛,但迪亞波羅并不因此停下動作,他判斷你還不會從昏睡中醒來,因為你的身體仍然保持着睡眠中的狀态,柔軟而且無力。
可就在那個瞬間你像從噩夢中驚醒一樣猛地顫了一下,下意識地打開他的手,事情發生的太快太突然,迪亞波羅後退了一步撞到茶幾。
一聲脆響,誰也無法料想到,打火機就這樣熄滅了,客廳陷入一片黑暗。
你的腦子還是混沌的,難以忍受的耳鳴中你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大概是這次在另一邊呆了太久的緣故,你清醒過來的不良反應要大得多。你一邊想按這樣的規律,是否在那邊清醒的時間超過一個界限這裡的自己就會直接在夢中死亡,一邊用力地深呼吸調節過快的心率,直到耳鳴漸漸消退。
耳旁終于清靜下來之後,你卻忽然隐隐感到不對勁,雖然因為睡得過久的緣故天已經黑了,你不知道現在幾點,但是你本能地感覺客廳不應該這麼黑,至少,至少……對了!打火機!
你胡亂摸了兩把,在茶幾上摸到已經躺倒的打火機,顯然,它已經熄滅了。
你将打火機握在手裡,它的口部還保留餘溫,是剛剛才熄滅的?那個幫助你照看火焰的替身呢……?
不管怎麼樣,先重新把火打着吧。你不知怎麼心底有一種難以揮去不安,人類的本能使你迫切地需要光亮。
随着咔嗒一聲輕響,微弱的火光的重新亮起來,在感到恐懼之前你的身體先起了雞皮疙瘩,數秒後你才意識到這恐懼來源,在寂靜的黑暗中你聽到了不屬于自己的呼吸聲。
“……托比歐?”你試探地出聲,忽然被人捂住口鼻壓了下去,手上的打火機掉在地闆又一次熄滅了,一陣碰撞聲後不知道滾去了哪裡,整個客廳一片死寂。
黑色安息日的指令有兩條,一條是保護打火機的火焰,另一條是打火機被重新點燃後,用箭裁決在場的人是否是命運選中之人。這兩條指令并不矛盾,因而在打火機被重新點燃的瞬間,安息日的第一個指令失敗而直接轉向了第二個程序,與娃娃臉不同,他是沒有自己的意識的。
迪亞波羅緊緊将你壓在沙發上,以免你制造出什麼動靜。空氣幾乎凝固了,迪亞波羅這樣謹慎的男人當然對親信的替身了如指掌,在沒有燈光的客廳裡,月光制造出成片的影子,到處都是危險的陷阱。
隻要打開燈影子就會消失,但是绯紅之王的射程距離竟然不足以完成這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感覺自己幾乎沒辦法呼吸了,除了被捂住口鼻,迪亞波羅結實的身體也給你很大的壓力。你此時已經知道他不是托比歐了,但除了托比歐還有誰會來,這個人隻可能是老闆了,事已至此,你反而沒什麼好緊張的。
你伸手推他的胸口,摸到硌手的網繩,那底下發燙的皮肉正因為過速流動的血液而在你手心鼓脹着——等一下,這手感真的很奇怪,你無意識地按了一下,換來一句咬牙切齒的“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