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的錯,這種情況下你居然還能走神,一定是腦子還沒有清醒的緣故。你小聲地哼了幾下,然而對方卻完全沒有讓你說話的意思。
老闆到底在想什麼,如果是不想被你看到也應該捂住你的眼睛才對——雖然現在你也完全看不到他的臉。
難道出了什麼事嗎?這裡有敵人?可是他為什麼要管你的死活?為了托比歐?
你的腦子被疑問塞滿了,但是因為缺氧你已經沒有力氣思考了,你最後隻能用力地咬了一口他的手心。
顯然這是最有效的溝通辦法,迪亞波羅很快松開你,你聽到他用力地啧了一聲,但你沒空去管。正當你努力呼吸的時候忽然感到一股幽幽的涼意,靠近茶幾一側的身體完全麻木了,有什麼東西在你身旁慢慢升起來,你屏住呼吸盡量緩慢地扭過頭去——
燈忽然亮了,你身旁空無一物,就連剛剛還壓在你身上的迪亞波羅都消失了。
天,又是夢?這樣下去你真的無法區分夢境與現實了!
可是你忽然聽到玄關傳來的腳步聲,不管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第一時間還是本能地閉上眼睛。
迪亞波羅回到茶幾旁就看到你在裝死,安靜地蜷在那裡好像重新睡着了一樣,可是你的眉毛還皺着,兩隻手緊緊握着拳放在胸口。
他幾乎氣笑了。
你轉頭去看黑色安息日的時候,這個設定好程序的替身張開嘴正要吐出由它保管的那枚箭,你大概在看清黑色安息日之前就會被它戳穿眼睛。迪亞波羅瞬間發動了替身,删除了時間和你原本會受到的緻命傷,在你們無意識的時間裡打開了客廳的燈。
明亮的燈光下,影子淡得幾乎透明,這樣的影子是無法隐匿黑色安息日的身形的。
你感到迪亞波羅的手指插進你的發絲,他溫熱的指腹近乎溫柔地撫摸你的頭皮,但這隻讓你感到毛骨悚然,直到他用力拽了一下你的頭發。
你想他大概在報複你剛咬的那一口,如他所願地吃痛地叫出聲。
迪亞波羅果然嘲弄地笑了:“起來,你這膽小的家夥,就這樣也想加入熱情嗎?”
他似乎沒有隐藏自己身份的意思,也許他不屑于對你這種雜魚隐瞞。但你還是不敢看他,誰知道這是不是陷阱呢?
“我會裝作沒遇見您的……”你小聲說。
“你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你覺得這樣他就會放過你嗎?
“托比歐說您隻會在他不在的時候來,我想……您大概不喜歡看到别人出現在這,呃,我會馬上離開的。”
“為什麼不看着我?”
迪亞波羅看到你的睫毛顫了兩下,但是你的眼睛還是緊緊閉着,你嗫嚅着說:“有人告訴我如果看到壞人的臉會被滅口,呃,我沒有說您是壞人的意思,當然我也沒有說您是好人……抱,抱歉!都是我瞎說的……”
說實在的,迪亞波羅并不喜歡蠢貨,但他也不喜歡太聰明的人,至少你的傻話令他對你放松了警惕。
“顯然這沒什麼用。如果我要殺你的話,你說你沒有看到我我就會相信嗎?”
這意思就是放過你了。你松了一口氣的樣子,裝作溫順地去摸迪亞波羅的手,然後拉着他的手覆蓋住自己的眼睛,他手心的溫度和粗糙的繭令你的眼皮動了動:“這樣您就可以相信我了。”這樣他自己就可以判斷你是否睜開了眼睛。
迪亞波羅垂下頭探究地看向你,他手心感到你的眼球輕輕震顫,這是多麼脆弱的部位,你将你的要害送進他的手裡。
你單純地想要他放過你,還是意有所指,以此交換他的信任?
你的大半張臉都被迪亞波羅的手遮住,隻露出了過尖的下巴,他看到你單薄的嘴唇微微彎起來。
狡猾的女孩。
迪亞波羅哼笑了一聲:“睜開眼睛吧,你要使你的小伎倆對付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