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店女兒是在男朋友家的樓頂墜下去的,你們決定去那裡看一看。
那男人的居所并不難找,但布加拉提說還是不要直接上門,以免打草驚蛇,阿帕基也是相同的意思。
你按捺住想知道花店老闆說的那個男人是否真的是雕塑家的焦灼,理智告訴你即使确認了,你也并不能就證明那天的記憶不是幻覺。
何況這樣的證明是一種陷阱,繼續走下去你會陷入在這個世界救布加拉提是否有意義的困惑裡。
你要做的,就僅僅是調查清楚花店女兒的死因,以及——确保布加拉提活下去。
公寓樓前有一個安靜的噴泉小花園,因為被四周的樓和綠化圍着,明明是露天的,卻隐隐綽綽像藏起來了,有些冷幽幽的。
據說花店女兒就是在這裡墜落身亡的,你迷茫地望着那片空地——痕迹早已被清理幹淨了,什麼都沒有留下,隻是,素色的地磚蒼白得像失血的一張皮,無聲地匍匐着,流水潺潺地細語,沒有盡頭地周始往複。
一個人的存在就這樣消亡。
可你尚且還能回憶起她笑起來眼角延伸的紋路,從你身邊跑過的風的震動。
這樣異樣的感覺并不陌生,但無論經曆多少次都讓人的心被抽空一樣發僵。
你遙遙望了望樓頂天台,不知從哪裡滾來一隻戒指,磕在你鞋尖,丁零一聲地躺下去,你鬼使神差撿起來,上面嵌着的碎鑽在陽光下閃了閃。
“這樣花哨的款式像是訂婚戒指。”阿帕基說。
或許是當過警察的緣故,他總在一些神奇的地方很有見解。
你點點頭,想着失主應該會回來找,可是這樣貴重的東西就這樣放着……再丢一次可能就找不回來了,還是先帶着,等事情結束之後交給公寓管理員比較好。
你小心地把戒指包起來再放進口袋裡,跟在阿帕基後面進了電梯。
叮的一聲,很快就到了頂樓,又徑直走上通向天台的樓梯。
外面的景象有些不在你們預料内,卻又完全合情合理。
寬闊的樓頂貼着邊緣整齊擺了一小片植物,簡直像小小一叢花園,就連陽光也獨獨眷戀那一角。
阿帕基沉吟,很快就有了一個新的猜測:“花店女兒或許是照顧植物的時候失足摔下去了。”
你走向邊緣,圍欄的高度的确算得上危險。不過,你心裡産生了一點疑問,花店的女兒為什麼要在這裡種花草呢?當然,她一定很喜歡這些植物,隻是,她可以在自己家的花店裡盡情侍弄,又或者種在男朋友家的陽台,何必要放到天台來?
你用手遮擋額頭揚起臉,空蕩蕩一片,刺眼的陽光讓人頭暈。
“這裡沒有遮蔭的地方,一直放在這裡那些植物應該早就枯萎了才對。”貓說。
那麼,就是一直有人在照顧這些植物,将它們在陽光與蔭蔽之間來回搬動了。
這可是非常麻煩的事。
這個時候,陌生的腳步聲響起來,你眯着眼看向樓梯門,那個你們刻意避開的男人抱着水壺走了出來。
他臉上并沒有被窺探秘密的怒氣,而是露出了标志性的,略帶悲憫的微笑:“會到這裡來的人,你們看起來不是警察,那就是艾莉亞爸爸請的私家偵探吧。”
可是那笑容實在既冷漠又空洞,以至于令人不快。
男人旁若無人地經過你們,自顧自地澆起水來:“請随意,在警察确認我無罪後,你們并不是來的第一批私家偵探了。但是我想你們大概也像之前的來的人一樣找不出任何東西,因為,我的确沒有犯下任何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