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邪教一樣的話語完全沒有說服你們任何人,反而使花店女兒的死變得更蹊跷了。唯一可以确認的是,這家夥的确跟艾莉亞的死有關。
阿帕基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制住雕塑家,毫不留情地用手臂卡住那男人的脖子:“隻有替身使者才能看見替身,既然你也是替身使者,那我們就用替身使者的辦法來解決!”
史可利比狼狽地咳嗽着,卻并不因這樣的威懾恐懼,而是追問道:“請再告訴我更多有關替身的事!”
“你為什麼認為我們會乖乖聽你的話,先生?”你适時開口,“不如作為交換先告訴我們更多關于那個‘滾石’的事。”
男人也意識到不妥,變得配合起來:“用你們的說法,滾石就是我的替身。”
“在我小的時候它就不知不覺出現了……但與你們不同的是,它完全不會随我的心意而動。
它一向如此,不過,我卻不覺得那有什麼不對。
米開朗琪羅說他在雕刻大理石時,并未有任何構思,因為石頭早已定好了它應該被雕刻成的形狀,而他,僅僅是用手将那雕像從石頭中解放出來而已。
命中注定的「雕像」,早已存在在「石頭」裡了,我們都是「命運的奴隸」,這就是我的替身——「滾石」的含義。”
“現在,輪到你們了。”史可利比陰沉地說。
然而阿帕基無情地勒緊他:“如果你想用這堆廢話來換取情報,我保證你這輩子都不會得到你想要的。”
“好吧,”你皺着眉毛,“是我的提問太籠統了,不如說說你的替身是如何運作的?比如,花店女兒為什麼會抱着它跳樓——我不想冒犯艾莉亞,但她的父親應知道真相。”
你們的言而無信令男人變得警惕起來,他顯然不想再吐露更多東西,可是阿帕基的動作令他毫不懷疑這個黑手黨下一秒就會擰斷他的脖子。
滾石還沒有雕刻出他的樣子,他的死期并沒有到,沒有必要和你們僵持。
“花店老闆……那個男人腿腳不好吧。雖然他自己還不知道,但這是内髒病變引發的初期症狀。
艾莉亞通過滾石的形狀,得知自己将在幾個月後緊跟着父親患上那種病并死亡,她理解并接受了這一切。
比起受病痛折磨然後死去,她甯願在還健康時為了救父親赴死。于是……艾莉亞接受了滾石,抱着那塊雕刻出自己死亡的石頭跳下去。
滾石——不,命運,讓她的死亡沒有絲毫痛苦,還回應了她的願望,保留了髒器的細胞活性。
……等到花店老闆病發,就會在醫院得到這一來自艾莉亞的珍貴禮物了。”
你忽然打斷他:“可是,人總是會遺憾未做的另一個選項,又後悔已做的事,人就是這樣輾轉反側,在一次次的遺憾和後悔裡漸漸堅定自己,漸漸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你——你這樣太殘忍了,世上唯一不能反悔的事就是死亡,你怎能僅僅因為什麼石頭就剝奪她的生命?”你嗓子發緊,忍不住咄咄逼人,如果真相就是這樣,簡直像不負責任的玩笑,艾莉亞的生命就這樣戛然而止,無論她是否後悔,這一問題都不再有答案。
史可利比微微颔首,漠然地說:“你不明白,小姐,帶走她的,不是我,也不是滾石,而正是所謂的命運,我們所有人都是命運的奴隸,命運,是無法反抗的。”
你咬住牙齒,憂郁藍調同你說過類似的話,可憂郁藍調也說,反抗命運的東西,隻有你身上才有。
你從口袋裡拿出戒指,史可利比直到此時才變了表情:“她的戒指為什麼在你手上?!”
你不理會那男人,隻是對着戒指說:“艾莉亞,我知道你在附近,你還有未盡的事對不對——我允許你使用我的身體!”
即使在阿帕基和布加拉提都聽到了你說的話,可是這内容實在令人難以理解,以至于他們來不及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