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
宋瀝并沒有因為她簡短的回複而感到不滿,甚至還盤腿将兩隻腳都放在了坐墊上,開口喚她:“蘇霁。”
“嗯?”蘇霁掀起眼皮看她。
“拉我一把,”宋瀝将自己修長的胳膊遞了出去,“你去沙發那坐,剛好把我也拉過去。”
蘇霁站在她的身前,卻沒應,隻道:“時間不早了。”
聽此宋瀝隻得作罷,兩人在Seragphina待了整整一天,公演日近在咫尺,饒是再怎麼不舍,也合該告别了。
遂起身将預錄備份存好,她又從頭開始傾聽了一遍。
鼓手今日有事并為前來,但好在《欲戒》對于鼓點的依賴程度較弱,便邀請了朋友協助完成。p姐模拟音色和對譜子的把控能力都要比祁孟煙強上不少,畢竟是半條腿進來的門外漢,宋瀝并沒有把大頭丢給祁孟煙。
舞台為規避風險必然存在預錄,這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宋瀝此番出來也是為了進行相對的準備措施,她與Die的默契程度是絕不能與戰隊其餘人相比較的。
宋瀝插入有線耳機,将另一半分給蘇霁。白色軟管從耳廓順勢下流,兩支最終并成一股,點擊鼠标開始播放。
她們都沒說話,呼吸交織在一起,隻剩下優美的音樂還在響着。808鼓點低沉而極富律動,仿佛心髒緊緊貼在耳膜跳動。
《欲戒》的時長隻有三分半,不一會便在架子鼓的最後一次加花中落幕了。
蘇霁聽得專注,面上的表情亦是一派端正嚴肅,淡色的唇微微抿起,眼睫毛略有些發黃,襯得灰眸愈發清透。
無框眼鏡還架在宋瀝的鼻梁上,她伸出手頂了頂略有些下滑的眼睛,忽而湊近了蘇霁,呼吸噴灑在她戴着耳機的那邊耳朵上,絨毛溫和地東倒西歪。
“蘇霁,”宋瀝低低喚她姓名,仿佛鼓點的餘韻尚未散去,“我想親你。”
對方像是沒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麼,單挑起細細的長眉,困惑地看了眼她:“什麼?”
隔着圓潤瑩白的耳機,卻又彼此相連接,宋瀝腔調懶洋洋的,聲線微啞:“蘇霁,我說我想親你。”
聞聲蘇霁瞥了她一眼,擡手将耳機取下,往旁邊退了一步,開口說話,嗓音如空谷清澗:“不行。”
“啊……”宋瀝放緩語氣,“為什麼?”
宋瀝黑眸純粹,鏡片上的圓狀斑斓色塊刺灼着她,蘇霁身形一滞,開門見山道:“宋瀝,我們是什麼關系?”
“同事?隊友?”似是為了提醒她,蘇霁語氣上揚,不帶嘲弄地陳述,“還是彼此的前任?”
“我不想這樣,”宋瀝的睫尖顫了顫,“我不想和你隻有過去的一層關系,也不想和你點到為止。”
蘇霁應了聲:“我知道。”
“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知道。”
“我是認真的。”
“我知道,”蘇霁擡眸看她,“所以,我們都慢點吧。”
去試着換一種相處方式,試着讓彼此的步調一緻,試試看,除了狂風暴雨湍急流水,我們是不是可以一起在赤霞滿天中靜靜地欣賞世界的一切,是不是可以感受同一個葉片的呼吸。
去試試看,我們可不可以無聊地過一整天卻不覺得苦悶。
就像她曾經所見到的那樣,擁有日複一日的愛而不覺煩悶。
宋瀝明白她的意思,蘇霁知道。
意料之中的,宋瀝颔首低眉,将無框眼鏡摘下,她們之間的對視不再有任何物理意義上的隔閡,她聽見宋瀝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