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秋天的德海市異常多雨,一大清早窗外就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馬路上來往的行人步履匆匆,許是受天氣的影響,沒什麼好臉色。
孟寒州熬了個通宵終于把之前欠下的結案報告全寫完了,他長歎一口氣,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警察呢?我要報案!”
孟寒州休息了不到一分鐘,就被門外突如其來的吵嚷聲吓了一激靈。他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起身打開辦公室的門,和剛要敲門的李朝迎面撞上。
孟寒州皺了皺眉,“怎麼了,外面發生什麼了?”
“孟隊,我剛要和你說呢,外面來了個醉鬼,來報案的。”
“什麼案?”
“失蹤案。”
“失蹤案?失蹤案讓他去派出所啊,我們這兒是重案調查組,來這兒嚷嚷什麼。”
“是啊,和他說了。可是他就一醉鬼,和他說什麼都不聽,也聯系不上他的家人。而且他就這麼坐在市局門口,還大聲說他姐姐失蹤了,肯定是被人陷害了,殺人償命。喊得特大聲。”李朝歎了口氣,“馬局說他再喊下去影響市局形象,讓我來找你去解決一下。”
孟寒州無奈的搖了搖頭,“走吧。”
報案人身着一條泛黃的白襯衫,上面有褐色液體留下的痕迹,可能是喝酒的時候不小心倒在身上的,總之酒味異常濃烈,熏得大家都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
“你是說你的姐姐失蹤一周了?”李朝問。
報案人陳波不耐煩的怼了一句,“對啊。警察你們不去找殺人兇手,在這邊一遍遍問我!我能破案還是咋的啊!”
孟寒州一直坐在一旁,聞言眯了眯眼,放下了手裡的茶杯。他對于陳波這種不配合警察,滿嘴胡話的人早已見怪不怪了。他冷靜的反問道:“陳芷一個五十多歲的成年女性,擁有自理能力,很有可能隻是出門旅遊散心不想聯系你,你卻肯定的說她失蹤甚至已經遇害,你有什麼依據嗎?或者說,你知道點什麼?”
孟寒州一米八八的大個子,即使是坐着也比陳波高了不少。他冷峻的眉眼配上高挺的鼻梁,微微皺眉審視的表情,加之從業當刑警以來養成的特有氣場,冷臉的時候格外有壓迫感。
陳波被孟寒州盯得渾身發冷,他抖了抖,故意放大了聲音給自己壯膽。“我不知道。我是報案人,又不是犯人,你們憑什麼跟審犯人一樣審我!”
“老實點,問什麼你就說什麼!哪兒那麼多廢話。”李朝不爽的撇了他一眼。
“我不知道,”陳波的聲音輕下來,含糊的咕哝道:“我姐在德海市沒朋友也沒親戚,她能去哪兒?而且她從來不出門旅遊,這老娘們兒也不敢不接我的電話……”
孟寒州聞言挑了挑眉,沒開口。
“她平常就隻住在德海市?有沒有什麼别的你不知道的住處?”李朝問。
陳波思索了幾秒,“還有興安村的老房子。不過那裡你們也不用去找了,我早就去看過了,根本沒人。”陳波煩躁的抓了抓他原本就亂糟糟的頭發,更像雞窩了。“她這兒也不在,那兒也不在,還能去哪兒!肯定是被人害了。”說完又突然變得很傷感,“我可憐的姐姐啊,生了這麼個不孝順的女兒,住在國外吃香的喝辣的,幾年都不回來看她一次,造孽啊!”
嗜酒成性的人就是那麼喜怒無常。
李朝有些頭疼,像看救命稻草似的看向孟寒州。
孟寒州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先這樣吧,找人把他送回家,這身酒氣聞的我都快醉了。”說着拍了拍李朝的肩,起身往外走。
沈忱歸邊走邊看手裡的案件信息,連門都沒敲就進了隊長辦公室。
孟寒州擡眼正好和他對視,沈忱歸不解的看着孟寒州。
“寒州,你怎麼接了個失蹤案啊?這個陳波長期酗酒,不排除他出現了記憶失誤。”
“派人确認過了,陳波确實在一周前聯系過陳芷,對方也是在那時候失聯的,後來陳波多次嘗試聯系陳芷都未果。我們也嘗試聯系陳芷,對方手機關機,無法定位。再加上陳波一口咬定陳芷已經遇害,符合立案條件。”
沈忱歸點了點頭,“确實符合立案條件。不過怎麼直接轉到我們手下了?”
孟寒州喝了口茶,幽幽的道:“那你得去問老馬了。他老人家下達的命令。”
“?老馬吃錯藥了?他什麼時候開始管這種小事兒了?難不成,這報案人是老馬的親戚?”
孟寒州瞥了眼手機,有些魂不守舍的,像是在等某人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