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忱歸說的有道理。
孟寒州雖然嘴上說着不看,但是身體很誠實,還是拿起了夾在花朵中的小卡片看了一眼。
“生日快樂。”沒有署名。
孟寒州馬上合上了卡片,放進了口袋。
“寫的什麼?”
他反應很快,沈忱歸站在他身邊都沒看清,不過能感覺到,孟寒州心情不太好。
孟寒州神色不明的撇了撇嘴,“沒什麼。”然後快步進了辦公室。
楚秋寒不喜歡花,特别不喜歡非洲菊,這一點很少人知道,不過孟寒州卻清楚得很。
當年楚秋寒爸媽出車禍的時候,現場就有一束非洲菊。原本這束花隻是一對愛孩子的父母為孩子準備的生日驚喜,沒想到卻成了孩子一輩子的痛。
這件事太蹊跷了,知道楚秋寒的生日不是什麼秘密,畢竟他的身份信息也沒有刻意隐藏,想查的人都能查到。
但是知道他爸媽車禍細節的人少之又少,除了孟寒州這些和他特别親近的人,就隻有當時辦他爸媽案子的老刑警了,不過他們早都已經退休了,而且當時也都很同情楚秋寒的遭遇,也不可能拿這件事來戳楚秋寒痛處……
那會是誰呢?
孟寒州進法醫辦公室的時候,楚秋寒不在。
“忱歸,有沒有看到小楚?”
沈忱歸一擡頭看到孟寒州擔憂的樣子吓了一跳。“小楚剛才出去了。”
孟寒州聽到這話就要往外趕,不過楚秋寒快他一步,先從外面走了進來。
“小楚,你沒事吧?”孟寒州不放心的把他全身上下掃視檢查了一遍。
楚秋寒怔了一下,被孟寒州炙熱的目光盯的臉微微發紅。他偏過頭去,有些尴尬。“我沒事。我就是去接實習生了。”
孟寒州這才注意到身後站着的女生。
那個女生有些尴尬的探出頭,“孟隊好,我是實習生江清清。”
“你好。”孟寒州禮貌的回了句,“忱歸,你帶實習生和隊裡的人都認識一下,我和小楚有話說。”
說着拉着楚秋寒的手進了辦公室。
盡管孟寒州讓楚秋寒不要在意那個告白,但這也隻是說說,兩個人都不可能真正忘記那個沒有答案的告白。
這件事就像一根刺紮在兩人的心裡,隐隐作痛,如果硬要拔出,就需要承受加倍的痛苦。
他們默契的避開這個話題,但依舊能感受到,這段時間兩個人變得越來越生疏,有時就連基本的對話都略顯尴尬。
孟寒州這麼一個平時直來直去的人如今都變得小心翼翼,做每個動作,說每句話之前,都一再考慮會不會讓對方感到難堪。
很累,但目前找不到更好的解決辦法。
孟寒州思索了半天該怎麼開口。
“小楚,你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麼人?”
“沒有,怎麼了?
孟寒州下意識的揉了揉耳垂,“沒事兒,我就是問一問。”
楚秋寒很了解他,孟寒州每次撒謊都會下意識揉耳垂。
“是今天的花有問題吧。”
“你猜到了。”
“知道今天是我生日不稀奇,但是在我生日這天送非洲菊……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花店那麼多玫瑰、康乃馨、月季,那個人怎麼偏偏挑一束非洲菊?怎麼看都不像是好心祝我生日快樂的。”楚秋寒看着孟寒州,說:“哥,我好歹也當了這麼多年法醫了,沒那麼脆弱。這種事你不用瞞我
孟寒州愣了一下,有些落寞。他很快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扯了扯嘴角,“知道了。”
“送花的人有署名嗎?”楚秋寒問。
“沒有。”
“也是,這要是署名就是赤裸裸的挑釁了。”
楚秋寒注意到了孟寒州直勾勾的目光,扭頭和他對視了一眼,“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孟寒州清了清嗓子,“沒什麼,就是覺得你變得不太一樣了……”
變得有些冷漠,有些疏離……有些陌生。
這些話孟寒州沒有說出口。他不敢,也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身份。
曾經是住在同一屋檐下沒有血緣關系的哥哥,現在呢……是重案組隊長,還是不久前剛告白過的告白對象?好像哪一個身份都不合适。
楚秋寒原本握緊的拳頭收的更緊了,他努力僞裝自己。“是嗎?我倒是沒覺得。你們的案子那麼忙,這件事就不用孟隊操心了。”說着他站起來,“我先走了,實習生還等着我安排任務。”
孟寒州看着楚秋寒的背影,心一陣陣抽痛,但又無可奈何。他拿起茶杯猛灌了幾口,祈求又苦又燙的茶能讓他清醒……
于事無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