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寒州一行人趕到的時候,陳波正躺在沙發上抽煙。整個房間煙霧缭繞,踏進去一步都能嗆得半死。
孟寒州無語的看着像一灘爛泥一樣的陳波,陳波也不爽的盯着突然到來的警察。
懶得管他。
孟寒州憋着一口氣快步進屋把門窗全打開了,然後帶着警員們等在門口散味。足足散了十分鐘吧,室内才像擁有了氧氣,能勉強呼吸。
“我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坐起來好好說話。”孟寒州道。
陳波不情願的晃晃悠悠坐了起來。他的坐姿和躺着也沒差多少,整個人陷在沙發裡,像一條瀕死的軟骨魚。
“今天來找你是想問你一件事兒。陳星高中休學這件事,你知道嗎?”
陳波從沙發縫裡掏出一根已經抽了半截的煙點燃,“知道。”
“原因呢?你别和我說是家裡發生重大變故,這種騙人的話就省了吧。”
“嘁,還能為什麼。早戀呗。我看那個男生瘦瘦小小的,帶着個眼鏡愣頭愣腦,不像什麼好東西。”
你還好意思說人家?你是什麼好東西?孟寒州腹诽。
“你對那個男生的樣貌記得那麼清楚?你見過他?”
陳波緩緩的吐出一口煙,“見過。”
“什麼時候?在哪兒見的?”孟寒州問。
“就在他們學校門口。我本來是想去找陳芷要錢的,她不在,我就打算去陳星學校門口碰碰運氣。嘿!你說那個老娘們兒,平常也不見她去接女兒,剛好那一天就假模假樣的去了,結果看到陳星和那個男生說說笑笑的,”陳波說到這兒還沒心沒肺的笑了,“不過這倒是便宜我了,那幾天陳芷根本沒空來煩我,直接就把錢打到了我卡上。”
“你是說陳芷對陳星和男生走得很近這件事情生氣?”
“肯定啊,你自己辛辛苦苦養大的女兒,就為了她能考個好大學賺錢養你,結果現在人家大學還沒考上,就要被一個臭小子給勾走了,差點兒功虧一篑,要是你,你氣不氣。”
聽了陳波這段混賬話,孟寒州真想一拳呼在他臉上,不過他還是忍住了。
他實在不想再和眼前的人對說一句話,扭頭就走了。
遠處的夕陽努力想要再投下一點陽光,可惜被逐漸會合的烏雲無情的擋住了。
暴風雨前的興安村安靜的吓人。遠處吹來的風帶泥土與青草的芳香,孟寒州站在陳波家的院子裡猛吸了幾口,努力排空剛才吸進去的煙味兒。
院子門口堆放着一騾半人高的快遞。這段時間德海市異常多雨,這快遞箱經曆風吹日曬,早就看不出新舊。隻是有部分黑色粉末鑽了出來,粘在了地面上,使得那一塊兒地方變得更髒亂了。
陳波這麼窮,還有錢買快遞?孟寒州瞟了一眼,想到。
還沒來得及深思,沈忱歸來了。
“忱歸,怎麼樣?監控能拍到什麼嗎?”孟寒州問。
沈忱歸搖搖頭,“監控太老了,根本看不清。而且監控能照到的位置有限,單從監控拍到的畫面來說,沒有陳芷的蹤迹。”
孟寒州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
“先回市局吧,看樣子要下大雨了。”
翌日,雨過天晴,夜雨還未幹,地面依舊濕滑,選擇私家車出行的人數暴漲,不出所料,高峰期的主幹道全部都被堵死了,就連一些小路都被匆忙的上班族給占據。
又在辦公室待了一夜的孟·能熬·寒州就沒有這樣的煩惱,卡着打卡點昏昏沉沉的醒來,剛好在最後一秒完成了打卡。
“這個打卡機什麼時候能拆了,簡直反人類。”孟寒州不爽的拍了打卡機一下。
無辜的打卡機:“……”
李朝匆匆忙忙從外面跑了進來,手裡還抱着一束花。
“嘀,打卡失敗,遲到。”
“啊!”李朝哀嚎一聲,“就差一點!”
他的悲傷還沒結束,孟寒州補了一刀,“遲到要扣錢啊。”
“孟隊,你别說了,我更難過了!”李朝一臉悲憤的看着韓爽,“韓爽!你竟然不叫我!”
韓爽無辜的笑着說:“你不是每次都卡着點出門嗎,我以為這次你也能成功的。”
“哼,我的計劃天衣無縫。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我也想到今天能有那麼多車啊!”
李朝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往法醫室走去。“小楚,保安室有一束給你的花,我給你拿進來了啊。”
楚秋寒看了一眼桌上的花,是一束開的不算豔的非洲菊。他隻是瞟了一眼就覺得有些難受。
還沒來得及等他有什麼動作,孟寒州及時出現把這束花給拿走了。
“啧,别什麼破爛玩意兒都往市局裡拿,我們這是辦公室,又不是婚禮現場,買花幹什麼玩意兒?”
“哎,孟隊,這是給小楚的你那麼緊張幹什麼?”李朝打趣到,“難不成你沒收到花,嫉妒了?”
“去你的。小楚不喜歡花,特别是這種非洲菊,以後看到了就直接丢了吧,别拿到他面前礙眼。”
孟寒州剛要扔進垃圾桶,手臂一沉。
沈忱歸按住了他,“丢之前好歹看一眼誰送的。”
“我在意這個幹嘛。”
“不是你。”沈忱歸無語,“畢竟也是個禮物,萬一是小楚哪個認識的朋友或者老師送的,下次不還得給對方還個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