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寒州在審訊室待了半天,坐的有點腰疼。他邊揉邊往外走,一出門就看到楚秋寒在外面等他。
還有點受寵若驚那意思。
“小楚。你剛才在監控室?”
“嗯。”
孟寒州嘴角不自覺上揚。
“這個案子拖了這麼久也算是結了。”
“嗯。”
楚秋寒乖乖跟在他旁邊,一瞬間孟寒州覺得自己像是穿越回了以前。他沒忍住,習慣性揉了揉楚秋寒的頭。
楚秋寒猛地停下腳步。
孟寒州回頭:“怎麼了?”
楚秋寒沒說話,搖搖頭。
孟寒州打趣他,“怎麼又變悶葫蘆了?”
沒等楚秋寒說話,孟寒州繼續道:“對于剛才審訊時陳星的回答你有什麼看法嗎?”
每一個案子結束之後,孟寒州總是下意識的詢問楚秋寒的看法。這是習慣,獨屬于兩個人之間的小默契。
楚秋寒接了水,把手裡的水杯遞給孟寒州。不燙也不冷,溫度剛剛好。
“陳星講這一切的時候,不像在認罪,更像是在說一件讓自己滿意的作品。”
孟寒州點點頭,“其實我也有這種感覺。但是陳星經曆過這種事,内心扭曲不奇怪。隻是對于這個案子,我總還是有很多疑問。”
楚秋寒扭頭看他,“什麼疑問。”
“首先是突如其來的陳波案。兇手胡強根本就沒有打算掩蓋自己的罪行,我們問什麼他就說什麼,特别配合。并且他還主動把陳芷家有地下室透露給我們,有這麼巧的事兒嗎?就算真的有,我還有幾個疑問。首先胡強的賬戶上并沒有多少錢,他為什麼會借給陳波這麼大一筆錢?其次有人查到五年前胡強剛從看守所裡放出來,有人給他轉了一筆二十萬的轉賬,彙款人還是境外賬戶。那時候胡強的母親剛好在住院,急需這一筆二十萬的錢,這筆錢是怎麼來的?”
“并且,胡強是在地下室把陳波勒死的,但是陳波家裡也明顯有打鬥的痕迹,如果是僞造的,那胡強也太聰明了,我并不覺得他有這個能力能夠僞造一個現場。”
“如果胡強背後真的有人,那麼那個人為什麼要這麼做,他想看到的是什麼?”
“這些說到底不過是猜測,即使這其中真的有問題,應該也很難找到答案了……”
楚秋寒拍了拍孟寒州的背。“如果真的有問題,我們遲早會找到答案的。”
看着楚秋寒堅定的眼神,孟寒州瞬間覺得放松安定了不少。
沈忱歸帶着一行人忙碌了一下午才回來。
李朝恹恹的趴在工位上,雙眼無神的盯着電腦屏幕,原本這麼話痨的一個人,現在也累的不想說一句話。
“找了一下午,差點沒給我累死。”沈忱歸連喝了兩杯水,還是不解渴,在準備去接第三杯的時候被孟寒州給摁下了。
“哎,差不多行了啊。慢點喝,一下子喝那麼多也不怕把胃給撐爆了。”
沈忱歸:“現在就等小楚那邊了。等他拼完屍體,這案子也就結了。”
孟寒州神色不明的“嗯”了一聲,終究還是沒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
楚秋寒從法醫室走出來,手裡拿着幾張照片和一份報告。“這些shi塊切的都很大,皮肉粘連也很嚴重,符合陳星的體格。”
李朝瞟了一眼照片,立馬收回目光。“雖然這些都是我參與找回來的,但是撿的時候也還好啊,真等她拼成人形怎麼震撼力還是那麼大。”
楚秋寒笑了笑,“很正常,我們都是人,天然對人體,對同類,對生命有敬畏心。”
“這裡是不是少了一塊?還有這裡。”孟寒州雖然不是太了解人體的全部構造,不過那些明顯的缺失還是能很快看出來的。
楚秋寒:“嗯,确實少了幾塊。”
沈忱歸聞言轉過身,“不應該啊,我帶了四隊人去,把那小山都快翻遍了。”
孟寒州:“那山上那麼多動物,找不齊也是有可能的。”
楚秋寒也點點頭表示安慰。
到了下班的時間,大家都七七八八的散了。
孟寒州回了辦公室,外面隻剩下沈忱歸和楚秋寒。
沈忱歸把自己的椅子往楚秋寒那兒靠了靠,突然說了句“小楚,你還記得我們認識多少年了嗎?”
楚秋寒愣了愣,一時間沒明白沈忱歸想說什麼,隻是思考了一下,“11年了。”
當年孟寒州十九歲,沈忱歸作為小他一級的師弟,混寝混到了孟寒州上鋪,從那兒之後,他就認識了楚秋寒,一直到現在。
孟寒州上大學的時候楚秋寒還在讀中學。
每天隻要沒課,孟寒州一定會準時在校門口接楚秋寒放學,風雨無阻。
家裡沒有大人,楚秋寒又是高中那麼重要的時候,孟寒州總是放心不下他。沈忱歸還有其他幾個室友都勸他放心,可他不聽,他說楚秋寒已經沒有家人了,不能讓他覺得自己也抛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