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局,事情就是這樣,這個案子我們權限有限,查不了,想請您幫我們申請一下。”楚秋寒乖乖站在馬局辦公桌前道。
馬局盯着楚秋寒看了好一會兒,看的他渾身發毛。
終于馬局深吸了口氣,指了指一旁的沙發,沖楚秋寒道:“你先坐吧,等我打個電話。”
“哎,老曹,我是老馬。最近怎麼樣,忙嗎?”馬局一會兒點頭微笑,一會兒搖頭皺眉,一分鐘八百個表情,秒殺當下所有小鮮肉演技。
楚秋寒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馬局,挺新鮮。
“其實我也沒什麼事兒,還不是因為手下那幾個混小子嗎。這次查案查到了胡建國,非說和當年的案子有聯系,我記得當年這個案子是你們局辦的吧?”
馬局不聲不響的把話題引導了案子上:“我也這麼說,案子都過去十年了,要有聯系早就發現了,還輪得到他們?但是耐不住他們一定要查啊,跟我這兒鬧啊,弄得雞飛狗跳的。老曹啊,我們都老了,現在是孩子們的天下了,有些南牆還得他們自己去撞,我們當年年輕的時候不也這樣嗎,路老師說的話我們是一句不聽,被罵的狗血淋頭也要堅持自己的想法。”
“對對對,當年被罵的最狠的就是你了。”
“哎沒錯沒錯,我也這麼覺得。”
“好好好,那辛苦你了。”
“好,等我出差過去,一定請你吃飯。”
“必須的。”
“太謝謝了,麻煩你了。”
“沒事多聯系啊。”
在楚秋寒的角度,馬局就像在演一場獨角戲。
寒暄了好半天,馬局長舒一口氣,果斷的挂掉了電話。
“這個案子的卷宗等等我發給你們。”馬局摘下掉在鼻尖上的老花鏡,輕揉睛明穴,緩緩道:“但是有一點,你要提醒孟寒州,他也當了這麼多年刑警了,應該知道做事的度。這個案子牽涉的人很多,牽涉的也很深。有什麼問題一定要及時跟我彙報,别搞先斬後奏那一套。”
在楚秋寒去搞定馬局的這段時間裡,孟寒州也沒閑着,他還記得審訊最後郭飛說的話,留下沈忱歸主持大局,獨自離開去搜尋周沫瀾的身影了。
找到她,說不定就能了解當年事情的真相。
城郊的村子以自建房居多,跟興安村比富裕了不止一星半點。外來人口鐘愛在這兒落腳,一來一去成了個縣,也算是給全市的經濟出了一份力。
街道兩旁店鋪林立,來往行人絡繹不絕,别看現在一派熱鬧的樣子,一到晚上,這些幽靜狹長的街道最是藏污納垢的好地方,還有時不時冒出的醉鬼替他們打掩護,這也是為什麼這一片犯罪率一直處于德海市前茅的原因。
孟寒州随機走進一家符合千禧年經典裝修風格的小超市。透明簾子來回碰撞再加經典的鈴铛聲,好像一下就被拉進了回憶裡。
屋内空調開的充足,玻璃上密密麻麻全是水汽留下的痕迹,向外望去隻見人影幢幢,看不真切。
半圓塑料盒上插了一圈棒棒糖,像搖滾爆炸頭。孟寒州拿了一根葡萄味的:“老闆,一根棒棒糖。”
老闆是一位看着不過二十多歲的女生,此時她平闆裡的電視劇正好播到女主發現背叛,果斷摔門離開的精彩場面,她頭都沒擡的回答:“一塊。”
過了好一會兒,精彩劇情結束,她眯眼伸懶腰的間隙瞥到孟寒州還沒走,正含着棒棒糖站在門口,整個人吓了一激靈:“喂,你有什麼事兒嗎?”
孟寒州鼓着塞着棒棒糖的腮幫子搖搖頭,“沒,裡面空調暖和,蹭空調的。”
老闆無語:“哦。”
孟寒州扭頭笑了笑,走到收銀台的玻璃櫃前:“我确實有個事兒。我想向你打聽個人。”
老闆來了興趣:“本來打聽情報是要錢的,但是看在你長的還不錯的份上,就給你免了。問吧,這一片就沒有我不認識的人。”
孟寒州也不和她客氣:“你有見過一個跛腳男人嗎?住在這附近。”
老闆拍了拍腦門兒:“你們說的是老徐吧,你沿着這條路直走,能看到一家電瓶車維修店,左手邊的就是他家。”
孟寒州問:“他是不是有個老婆,精神不太正常?”
老闆一激動口音全蹦出來了:“哎對的對的,就是他。跛腳嘛,沒人願意嫁給他的呀,結果前幾年不知道哪裡撿來個女人,說是自己老婆。他老婆瘋瘋癫癫的,整天就靠在她家那個門那裡,也不知道看什麼,天天就這麼坐着。”
“老徐是個貨車司機,有時候一整天不在家的,那個女人麼沒飯吃,我們有時候還會給她拿點吃的嘞。”
孟寒州把嘴裡的棒棒糖塞到另一邊:“你說的這個老徐,喝酒嗎?”
“喝呀,怎麼不喝。他不拉貨的時候天天叫我們家那個出去陪他喝酒,真是要死。”
“他喝完酒是不是會打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