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在嗎?我是前台的,您樓下住戶說天花闆漏水了,我能進來看看情況嗎?”前台敲敲門道。
等了半天房間裡都沒有動靜。
李朝用口型問:“會不會出去了?”
“沒有,看過監控了,羅旭來了之後就沒出過房間。”沈忱歸輕聲回答。
前台擦了擦腦門兒上的汗,又問了一遍:“先生,您方便開個門讓我檢查一下情況嗎?”
“先生?”
房間裡的人不耐煩的罵了句:“滾。”
真沖。
孟寒州直接從前台手裡拿過備用房卡打開了1502的門。
羅旭原本還在床上享受交春宵一刻,聽到聲響看到一堆人湧進來,吓得一把揪過旁邊的被子把自己裹成了個粽子,結結巴巴:你……你們誰……誰啊?”
孟寒州騙人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挑了挑眉:“警察,掃黃的。”
沈忱歸、韓爽、李朝看着眼前的景象沒憋住,輕聲罵了句:“操。”
雖然重案組的幾個人都是從基層一點點幹上來的,不過他們以前也就處理處理誰家狗丢了,誰家車被故意砸了,誰又和誰吵架了這些小事,沒人幹過掃黃組的活兒。所以真當他們進來的一瞬間,都不自覺的想扭頭就跑,感覺再看一秒眼睛裡就能長無數個針眼。
楚秋寒跟在最後面,雖然隔得遠,又被擋住了不少,看不清全貌,不過即使隻看到了一部分,他的眼皮還是狠狠跳了一下。
羅旭身邊的是一位趴在那兒近乎昏厥的男士,他渾身赤裸,雙手被麻繩捆住舉在頭頂,手腕處都是和麻繩摩擦留下來的傷痕,部分甚至已經溢出了血。他臉色蒼白,身上全是深一塊淺一塊的傷痕,身下的床單被汗浸濕的變了色。
羅旭沒好氣的沖孟寒州吼道:“掃個屁啊!你情我願的事被你們想的這麼龌龊!事情都沒弄清楚擅自闖進來,你們這是違法的知不知道?你們領導呢?我要舉報你們!”
孟寒州用食指和大拇指嫌棄的拎起地上亂作一團的衣服,把它丢給羅旭,指了指床上的人:“給他穿上。”
羅旭已經快四十歲了,但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可能他的叛逆期剛到,孟寒州說的話他跟沒聽見一樣,鑽到被窩裡,在被子遮擋下換完了衣服。
楚秋寒看不下去了,擠到前面把躺在床上的男人扶起來。他根本沒有一點力氣,軟趴趴的靠在楚秋寒身上,像任人宰割的羊。
楚秋寒瞪了羅旭一眼:“你給他下藥了?”
羅旭不置可否。
楚秋寒一把拉起他的手臂,看到血管上不小的zhen 孔,臉色立馬冷下去:“你給他注射了什麼?”
沈忱歸從垃圾桶裡翻出一根注射劑和一包空了的封袋遞給孟寒州。
孟寒州臉色難看道:“是白粉,看劑量應該注射的不少。”他立刻道:“老韓,你和小楚趕緊把他送醫院。李朝,打電話讓緝毒大隊的來一趟。”說罷伸手一把揪住羅旭的領子把他從床另一邊給扔到了地上。
羅旭大概是沒想到警察這麼暴力,害怕他真對自己動手,哆哆嗦嗦,要是他有尾巴此時肯定搖的飛快。
孟寒州蹲在羅旭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這個畜生。冷笑一聲:“你剛才不是還要投訴我們嗎?”他大方的把自己的警号給羅旭看,“剛才嚣張的勁兒呢?你有本事就去啊。”
孟寒州站起身,碰到羅旭的手像是嫌髒的來回擦了好幾遍,直到搓紅了才停手。
“強迫别人和你發生性關系,男女不拒,還逼着他們吸毒。黃賭毒,你一下就占了倆。”孟寒州斜睨了他一眼,“你這種社會蛀蟲竟然現在才被發現,簡直是我們公檢法人員一大失誤。”
羅旭就知道警察不會随便動手,公職人員随便動手是會受處分的,意識到這一點他也不怕了,撐着地坐起身,從垃圾桶裡翻出一截很小的煙頭,點燃後猛吸一大口,靠在床邊突然像發瘋似的狂笑不止。
“你知道他們幹這一單能有多少錢嗎?”他比了比,“這個數。”
沈忱歸:“一萬?”
羅旭白了他一眼:“就知道你們警察拿着那些死工資沒見識。”
沈忱歸拳頭都捏緊了,走到孟寒州身後輕聲說:“怎麼辦,我好想打死他。”
孟寒州也是這麼想的,沒人知道他此時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忍住。實在不行你閉上眼,眼不見為淨。”
羅旭又比了一次:“十萬。”他像隻公牛一樣從鼻子裡噴出兩道煙,這次手上那節煙頭真算是物盡其用了,連個全屍都沒留下。“這點錢他們打工幹一年都賺不回來,但是隻要伺候我一個晚上就有了,他們幹嘛不幹?”
孟寒州實在不想和腦子裡隻有□□官和錢的畜生講話。幹脆站在門口等緝毒大隊的來。
電話撥出去不到十五分鐘緝毒大隊金隊長就到了。他看着門口像兩尊雕塑一樣的孟寒州還有沈忱歸,愣了愣。
“孟隊,怎麼站在門口?”
孟寒州無語的吐出一口煙。“房間裡惡心。”
金隊長一頭霧水:“啊?”
不過金隊長看到房間裡一地的狼藉,瞬間就懂了。
所謂黃賭毒,黃和毒總是聯系在一起,這些場面金隊長是見過不少,但是對于孟寒州來說,讓他來這兒還不如讓他去血淋淋的現場。
孟寒州把吸了一口的煙滅了扔進垃圾桶,結果半路被羅旭撿到了,直接點燃就吸。
開了眼了。
“掃黃掃到了毒。”
金隊長:“你一個刑警來掃黃然後找到了毒?你這一晚上身份跨度夠大的啊?”
孟寒州把針管遞給金隊。“裡面是白粉嗎?”
金隊不用思考,看一眼就認出來了:“是。”他指了指地上的羅旭:“就是他?”
“嗯。還有一個男生,不過被折騰的有點猛,我讓小楚先帶去醫院了,不知道情況怎麼樣。”
沈忱歸的手機震了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