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眉:“這裡還有三樓?”
“有。”女生平靜的繼續說:“在錢利的辦公室裡有一扇門,從那兒可以到三樓。我們每天早上集體上樓後,那扇門就會被人鎖起來,直到有顧客挑中了你,你才有機會下樓,否則一整天就都會被關在那兒,直到下班再被關進宿舍。”
“能帶我去看看嗎?”
女生露出遺憾的表情:“現在那扇門是被鎖上的,我沒有鑰匙,打不開。”
“鑰匙在誰那兒?”
“錢利有一把,還有一把在主管那兒。”
孟寒州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突然看向女生,問了句:“你叫什麼?”
“啊?”女生懵懵的擡頭,下意識回答:“陶昕。”
孟寒州重複了一遍“陶昕”兩個字,說:“我記住了。我希望你也要一直記得自己的名字。你叫陶昕,不是什麼桃子。桃子是一個可以依附于任何人的代号,但陶昕隻有一個,是不可替代的。”
陶昕空洞的眼底漸漸有了一抹光亮,心底像是有什麼東西燃了起來。她臉頰微微發燙,用力的點點頭:“嗯,我是陶昕,不是什麼桃子,就隻是陶昕。”
孟寒州笑着起身,“你在這兒等着,我出去一趟。”
孟寒州一出門臉色就陰沉下來。
他捂着耳朵,用修長的手指敲了敲耳麥,瞬間響起了“滋滋滋”的電流聲。
“樓下有什麼情況嗎?”
韓爽拍拍手上的灰,踹了一腳跪在地上的主管的屁股。
他瞬間歪倒在地上,像條在岸上的魚一樣無力的蹦跶。嘴裡塞着一大團卡着腮幫子吐不出來的棉布,嗚嗚啊啊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安靜點。”李朝看了眼手上的劃傷,傷口不深,但還在往外冒血。
沈忱歸趕到的時候正巧看到這一幕:碎了一地的酒瓶,倒在地上的貨物架,四下散落的袋裝花生瓜子,還有受了傷的李朝和跪在地上的主管。
他愣了愣:“這是……”
“哦,我們本來是讓他蹲着的,是他自己非要跪下。”李朝一臉無辜的說。
“我說的不是這個。”沈忱歸關上身後的門,“吓死我了,你們兩個突然沒了聲音,我還以為出什麼事兒了。”
“我們倆沒事兒。有事兒的是他。”韓爽指了指地上角落裡不起眼的一個箱子。
沈忱歸盡量躲避一地狼藉,踩着空隙湊近看了看,隻是一箱普通的啤酒。不過啤酒瓶下面粘着的是一包包白粉。
“我倆剛進來的時候他正在這兒吸着呢。真是老鼠掉進米缸,給他爽死了。”韓爽白了地上的主管一眼,往後退了幾步,站到門前時刻關注外面的情況。
“這個金米KTV又□□,又做桃色生意的,真當我們警方不存在啊。”李朝狠狠啐了一口。
剛巧這時候孟寒州開口說話了。
“一樓有什麼情況嗎?”
沈忱歸回:“有,抓到一個吸毒的。”
“我這邊也問的差不多了。”
蹲守在外面的老袁開口:“外面兄弟們都已經準備完畢,等待指示。”
“好,聽我指令,現在準備行動。”
尖銳的警笛聲、突然湧進來的一大幫警察、被帶走的人、閃爍的燈光……還有刀、鮮血、猙獰的臉……
楚秋寒分不清這些是現實還是自己臨死前的幻想。他捂住不停往外冒血的傷口,漸漸失去知覺,倒在了血泊裡。
他最後看到的,是逆光向自己跑來的孟寒州。
孟寒州的嘴一張一合,像是在喊着什麼,可是楚秋寒一點兒也聽不見,他貪心的想再多看面前的人一眼,但還是做不到,很快暈了過去。
“這是病人手裡握着的一小截布料,他的手都被磨破了,還是抓着這截面料不放。不知道對你們有沒有用。”醫生把深藍色雪紡布交給孟寒州。
孟寒州看着被血染紅的布料一陣心驚。有些顫抖的問:“醫生,他怎麼樣了?”
“别着急,沒捅到關鍵部位,而且病人及時用壓迫法控制出血,不算太嚴重。”
“謝謝……”孟寒州跌坐在椅子上。他揉搓了把自己的臉,清醒了一點。
沈忱歸抱歉的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猶豫了好久才開口:“寒州,對不起。”
孟寒州疲憊的擡眼,“不是你的錯,你不用道歉。沒人能提前預料這件事,跟你無關。”
“如果我聽你的話一直陪在小楚身邊,他也不會受傷……”
孟寒州嚴肅的看着他:“别這麼說。這件事和你沒關系,你千萬不要這麼想。”他把手裡的布遞給沈忱歸,“忱歸,幫我去查一下是哪個混蛋敢在警察眼皮子底下捅人。”
“好,你安心在醫院陪小楚,這件事我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