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寒州沒說話,隻是一直點頭。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
李麗華知道楚秋寒受傷孟寒州心裡一定比自己更擔心,更自責。他又要查案,又要照顧小楚,兩頭來回跑,已經夠累了。
自己剛剛說了那麼多,孟寒州該聽進去的早就聽進去了,聽不進去的繼續說也沒用,也隻會覺得自己煩。
李女士摸着小楚挂水所以冰冷的手,努力溫暖他,說:“這幾天院裡一個項目剛結束,就剩了些收尾工作。我幹脆請假來照顧小楚,你也别太緊張,好好查你的案。争取快點把那個混蛋給我揪出來給小楚報仇。”
“聽到了沒?”
孟寒州恹恹的回了句:“聽到了。”
有了李女士貼身照顧楚秋寒,孟寒州也算稍微放下點心。
晚上八點,他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家。
熬了兩天的孟寒州剛一沾床就立馬失去知覺沉沉睡了過去。
說是睡覺不如說是昏厥,等孟寒州再睜眼,就已經是第二天早上的八點半了。
他火急火燎趕去市局,到門口的時候嘴裡還叼了塊什麼也沒加的手抓餅。
“孟隊,你來了。”李朝匆匆往外走,遇到孟寒州略微停下幾秒,緊接着擡腿又要走。
孟寒州叫住他,邊嚼邊含糊的問:“哎,忱歸和韓爽他們呢?”
李朝愣了愣,“沈副隊和韓爽他們在醫院。”
孟寒州吓了一跳,扯下嘴裡叼着的手抓餅:“在醫院?誰受傷了?”
李朝自我懷疑了幾秒,用力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孟隊,你看我這個記性。他倆沒受傷,受傷的是錢利。”
“錢利?”
什麼情況?孟寒州一度懷疑自己還在夢裡,隻是進入了盜夢空間。
“對。沈副隊讓我碰到你了跟你說,昨天晚上,錢利被人打斷雙腿丢在了市局門口,肚子上還被人捅了一刀,被保安大爺發現,給送到醫院去了。”
“這麼大的事兒為什麼沒人和我說?”
李朝尴尬的撓撓頭,“沈哥說你這幾天太累了,再熬下去怕你把身體熬垮,就先沒通知你。”
他注意到孟寒州臉色不對,趕緊找補:“其實也就是沒幾個小時之前的事兒,我們趕到的時候也已經是淩晨四點了。而且錢利還在搶救室裡,你就算去了也是在外面等,不如多休息一會兒。”李朝拿不準孟寒州此時的情緒,聲音越說越小,越說越沒底氣。
孟寒州轉身往外走,李朝還以為他生氣了,趕緊跟上去,“孟隊,你别……”
他話還沒說完,孟寒州平靜的伸出手:“車鑰匙。”
“啊?”
“啊什麼,快點去醫院找他們會合。”
“哦!”李朝把鑰匙遞給他,麻利的上了副駕,後怕的說:“孟隊,你沒生氣啊,吓死我了,我還以為……”
孟寒州逗他“以為什麼?以為我會生氣?我看着像是這麼不通情達理的人嗎?”
大概是睡飽了心情還不錯,孟寒州遇上紅燈轉綠燈還在玩手機的傻逼司機都沒那麼生氣了。
韓爽正靠在椅背上睡覺,頭歪的都變成了九十度,看的人都感覺脖子一陣酸痛。
“寒州,你來了。”沈忱歸起身。
韓爽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到孟寒州的身影也趕緊一個彈射起身。“孟隊。”
孟寒州:“錢利還沒出來嗎?”
沈忱歸搖頭,“醫生說再晚來一點,他的命就不保了。”
孟寒州蹙眉,怔了一下:“這麼嚴重?”
沈忱歸突然放低聲音:“我們前腳剛說兇手是錢利,抓捕行動也才剛剛開始。後腳他就被捅了一刀,丢在警局門口……你覺不覺得……”
“警局有内鬼?”孟寒州回。
沈忱歸颔首,“不過這隻是我的猜測。畢竟知道小楚受傷可能和錢利有關的人不多。”
“但是也不能排除是錢利之前的仇家來對他進行報複。”孟寒州直接說。
“昨天我們讨論案子的時候沒有避開任何人,如果真的有内鬼,那麼就一定是重案組内部的人。”
聽到這話,大家臉上的神色都很沉重。
這是他們最不願意設想的一種結果。
在沒有确定下來之前,四人默契的把這種可能排到了最後。
李朝:“可是背後的人為什麼這麼做,他是在幫我們?”
孟寒州冷哼一聲,“幫個屁,錢利是最近那麼多案子的重要嫌疑人,他把人搞成這樣是什麼意思?是在炫耀他比警方更厲害,比警方更先找到犯罪嫌疑人嗎?”
“他都捅了錢利一刀,怎麼不幹脆捅死他?偏偏扔在警局門口,這不是挑釁是什麼?”
“當晚把他丢下來的是誰,有人看到嗎?”
沈忱歸:“沒有,門衛大爺打了會兒盹,等清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隐約有一個人影趴在地上,走過去發現是一個活着的人。好在大爺也在警局當了不少年的保安了,還算鎮定,沒有立馬昏過去,而是及時叫了救護車。否則我們今天看到的就是錢利的屍體了。”
說到這兒,手術中三個字滅了,醫生從裡面走出來。
韓爽:“醫生,裡面的人什麼時候能醒?”
“就這兩天吧。他雙腿粉碎性骨折,愈合起來會費點功夫。肚子上刀傷倒是不是很重,過幾天等刀傷好的差不多了就能出院了。至于雙腿,及時複診就行。”
沈忱歸:“好,謝謝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