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什麼人啊!”
“怎麼了?誰又惹到我們清清了?”沈忱歸低頭翻資料,頭都不用擡就知道是誰在激情發言。
楚秋寒跟在她身後走進來,憋不住道:“你這麼義憤填膺的,剛才怎麼跑的比誰都快?”
江清清回頭嘿嘿一笑,“這不一樣。”說着雙手叉腰越尋思越不爽,“那倆小姑娘爸媽連裝都不裝,灑點眼淚都不願意。那可是親生女兒,還是兩個。現在屍體被毀成這樣了,就算不悲傷,一點恐懼、憤怒、震驚都沒有嗎?”
沈忱歸随口說:“沒來得及吧,說不定私下裡偷偷悲傷過了。”
“他們悲傷個……”江清清髒話到嘴邊被咽了下去,“我可是看過他們的資料了,為什麼不悲傷?感情是還有個兒子。那才是他們心肝寶貝吧。”
“倒也不是。你想,他們外來務工本來生活就不容易,還願意出錢給兩個女兒報繪畫班,肯定對他們也有所期盼。說一點不悲傷不太可能,隻能說沒那麼愛吧。”楚秋寒淡淡的說。
江清清雙手環抱在胸前:“不想了越想越生氣。我現在要馬上投入下一個案子裡,忘掉這些讓人氣憤的事兒。”
沈忱歸熄滅電腦屏幕,把桌上一堆亂糟糟的文件整理到一邊,恢複有條不紊的樣子,謝絕了她的提議:“可别。手裡的案子還沒整理完呢,再來一個案子,我就算有三頭六臂都不夠用的。”
他伸了個懶腰,揉着眼睛進了辦公室。
孟寒州把桌上的咖啡推過去,“專門給你泡的,喝點吧。你黑眼圈都快掉到地上去了。”
沈忱歸納悶的說:“前幾年連熬幾個大夜都不帶吭聲的,也不知道最近怎麼了,總是犯困。”
“年紀上來了呗。”孟寒州打趣。
“去你的!”沈忱歸嫌棄的睨了他一眼,忽然正色,“江崎爸媽的地址我要來了。但他們不在德海,一來一去基本上就要一天時間。你要親自去嗎?”
“去。得去一趟。江崎背後肯定有不少的秘密,直覺告訴我沒那麼簡單。”
“好,那我陪你去。”
孟寒州:“你别去了。你幫我在這兒盯着梁明和江崎,要是他們有什麼動作還能第一時間有所反應。”
沈忱歸愣了愣,“你一個人去?”
“讓小楚和老韓陪我吧。”
“行。”
三人為了趕時間,在拿到地址之後随意收拾了一下就出發了,好巧不巧,一到臨市就碰上下班高峰期。
管你什麼城市,這個點堵的連狗都别想過,那些試圖插隊的,更是被前車搖下窗來指着鼻子痛罵,一來一回,和前車距離隔得更遠,除了加劇擁堵,什麼貢獻都沒做。
他看了眼導航,他們途徑路線大多都被标紅,就這速度,距離他們到達指定地點遙遙無期。
孟寒州方向盤都要捏爛了,踩着刹車的腳都開始發酸,愣是一動不動。
“什麼情況?前面出車禍了?”
後座的韓爽把腦袋搭在副駕椅背上:“不會吧,我也沒看到有警車經過啊。”
話音剛落,前面的車開始緩緩移動。雖然行進速度緩慢,也總比不懂好,算個好兆頭。
孟寒州開車開的發困,打了個哈欠,問:“老韓,朝兒那邊查到什麼了嗎?他這段時間神出鬼沒的,連碰都碰不上。”
韓爽撇撇嘴,“我也很難碰上他。我看他最近跟秦栎倒是處的不錯,天天跟人屁股後面跑。秦栎對他看上去不像特别有防備,應該有點線索吧。”
孟寒州:“小不忍則亂大謀。該說不說他演技還挺好的。”
“是啊,和卧底都處成朋友了,要我我做不到。”
韓爽自己倒是沒感覺,他這句話一處來,孟寒州牙都要被他酸掉了。有些無奈的透過後視鏡看了他一眼,笑笑。
好好的三個半小時車程,硬生生被堵成了四個半小時。
楚秋寒睡了一路,一下車身體跟被人揍了似的,渾身酸痛。轉身看到“第一中學”四個大字,整個人懵在原地。
“忘了和你說了,江崎發小是高中老師,他還沒下課,讓我們來學校找他。”孟寒州解釋着,把手裡的羽絨服披在楚秋寒肩上,“多穿點,剛睡醒别着涼了。”
“嗯。”楚秋寒乖乖拉上拉鍊,“走吧。”
“孟隊。”于亮步履匆忙,手裡還捧着好幾本生物教材,一看就是剛下課。
和江崎瘦瘦高高的身材相比,于亮簡直就是他的反義詞。他眼睛像顆豆子,鼻梁略塌,戴着的扁形方框眼睛都快掉到筆尖了,穿着一條黑色快包漿的棉服。
從頭到腳,無論是穿着、長相還是氣質,都很符合大多數人對于高中生物老師的刻闆印象。
“于老師,我看這鈴聲都打了好久了,你才下課?”孟寒州開玩笑:“學生都沒集體起義嗎?”
于亮愣了愣,馬上接過話茬:“哈哈哈哈哈,毫不謙虛的說,我的課還算受學生喜歡。這麼多老師裡,我最溫柔,他們應該不舍得這麼對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