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來,頂着淡淡的黑眼圈,被店裡的夥計輪流關心了一遍,沈言倍感無奈,隻能說換了一個地方有些失眠。
第二日晚上,即使睡眠不足加上累了一天,沈言還是失眠了。他不得不承認,他确實有些離不開魏行。
其實在穿越前,他也羨慕那種轟轟烈烈的愛情。
但是穿越後,面對各種威脅,他當時找到魏行也是因為他的身材和人品,要說那時就是因為愛情,是不準确的。
而成親這麼久,和魏行在一起一直沒有産生過什麼矛盾,隻覺得一起生活很舒服,他也一直沒想過他們兩個的感情究竟是愛情更多還是親情更多。
但是分開這一次,沈言知道,他已經深深愛上了魏行。
從成親前開始,魏行就一直護着他、寵着他,他知道,他的脾氣其實不算特别好,都是被家人慣出來的毛病。
穿越之後,他為了生存,迅速成長,但是魏行卻又把他的小毛病寵了出來。
面對魏行,他還能像以前那樣做一個任性的小孩。魏行也能一直包容他。
他們之間的感情更多的是在平平淡淡的生活中,不知不覺變得濃烈。
第三日,看着星哥兒在一旁努力溫習以前學過的功課,沈言倍感無聊。這幾日晚上都是如此,讓他更加想念魏行。
放在以前,這個時候他會做些什麼呢。
他應該是剛吃過飯,和魏行一起收拾碗筷,收拾過後,他鬧鬧魏行,再進行一些少兒不宜的運動。
其實說起來,也沒有什麼特别的,但是和魏行呆在一起,感覺就是很不一樣。即使兩人什麼都不幹,他靠着魏行發呆,現在想起來也覺得很有意思。
“言哥,這是什麼字?”星哥兒的問題,打斷了沈言雜亂的思緒。
他定了定神,走到桌邊看星哥兒指的那個字:“‘臨深履薄,夙興溫凊’,這是‘履’。”
星哥兒點點頭,繼續溫習其他的字。
星哥兒這段時間跟着他一起住在縣裡,不能繼續到夫子那裡學習了,但是他還是在溫習以前的課業。看着認真學習的星哥兒,沈言很快想到了晚上能做的事情:“星哥兒,《千字文》學到哪句了?”
星哥兒指了指剛才那句話後面的第二句:“這裡,‘川流不息,淵澄取映’。”
沈言:“你住在這裡沒辦法到夫子那裡學習了,這樣,這段時間我來教你!”
星哥兒驚喜:“真的嗎?太好了!”
星哥兒本來就愁着怎麼繼續學習。他雖知道言哥識字,但是言哥白天一直忙碌,晚上好不容易休息,他也不好一直打擾,但是言哥自己提出教他,他自然求之不得。
沈言拍了拍他的肩頭:“當然,反正我晚上也閑着,不過我不教你千字文,我教你算賬,還有我們賬冊上經常用到的那些字!”
千字文上的字沈言是認得,但是要他教習,還得解釋意思,他可解釋不出來。
而賬冊上的那些字,星哥兒學會了,很快就能應用,千字文以後再學也不遲。
星哥兒聽到算賬,眼睛都是亮晶晶的:“我學!”
為了阻止立馬回家找魏行的想法,沈言讓自己變得更加忙碌。
白天,一邊忙着面包店的裝修,一邊和劉富貴研究更多的面包種類,還要記錄店裡兩家店的賬冊。晚上,他又忙着教星哥兒算術以及識字。
自從填滿每日的空閑,也隻有在晚上睡覺的時候才會想起魏行。并且得益于白日裡的忙碌,他也沒有再經常失眠。
本來準備一個月開起來的面包店,在沈言日日忙碌的情況下,二十天就做好了準備工作。開業的日子已經确定,宣傳也已經打出去了,沈言一下子有了空閑。
到面包店,劉富貴在店裡研究新品,不需要他幫忙;到炸雞店,星哥兒和夥計們招呼顧客,也不需要他;到炸貨鋪子,遠遠地看到三嬸和劉秀嫂子熟練的賣着各種炸貨,更不需要他。
沈言第一次覺得他在店裡如此多餘,他都懷疑是顧客太少還是夥計太多。
一旦閑下來,他愈發想念魏行,想着已經這麼久沒見,也不知道家裡的房子建的怎麼樣了。于是,他沒忍住,還是回了家。
二十天沒回村裡,趕着牛車走在路上,沈言覺得村裡的變化很大。
前些日子種下的冬小麥已經發芽,地裡能看到一排排綠油油的麥子,排列的整整齊齊。路上還路過了他們自家的田地,看到裡面的麥子也長的很好。
話說這田裡夏季種的谷子還是魏行一個人收割的。他本想幫忙,但是那時已經有兩個店鋪,實在抽不開身。
路過三嬸家門口還看到張菊在門前摘菜,應是準備做午飯。
沈言停下和她打了聲招呼,他直起身的時候,神眼看到他的肚子已經開始顯懷了,能看到明顯的凸起。
張菊還問了星哥兒怎麼沒有一起回來。
到了家門前,沈言已經認不出家裡了。門前的青菜少了很多,原先老屋的位置建起了幾件青磚瓦房,格局還是和原先的差不多,隻是地方略微擴大,多建了幾件屋子。
房子前面還堆着許多鑽頭、瓦片和木料。
院牆還沒建,沈言很容易就看到房梁已經上好,現在正在用木料鋪設屋頂的第一層。魏行在給屋頂的泥瓦匠遞木料。
“哥!”
沈言跳下牛車就激動地跑向魏行,直接跳到他的身上抱住他。
魏行剛轉身就被沈言撲了哥滿懷,再沈言滑下去之前,托住他的臀部,緊緊的将他抱住。
放在以前,魏行斷不可能在這麼多人前做這種舉動。但是很久沒見沈言,他已經顧不得其他人的眼光。
房頂上的那個泥瓦匠一直沒等到木料,朝下一看,隻看到魏行緊緊的抱着一個哥兒,和那哥兒交頸并頭,密不可分。從他的角度,隻能看到這個這兩個人貼在一起的頭和發頂。
真不害臊,大白天就抱在一起。泥瓦匠在心中想着,默默偏過了頭。
其他幾個泥瓦匠聽到聲音,也探出頭觀望。有幾個人本來就是村裡的,看了之後便知道是沈言回來了。他們可還是記得搶婚那日沈言說過的豪言壯語,覺得這場面比起那日也不算什麼了,笑呵呵的問道:“言哥兒,好久沒見你了,今天回來了呀!”
聽到聲音,魏行如夢初醒,紅着耳尖将沈言放下。
沈言一一和他們打了招呼,這時不想打擾他們的那個泥瓦匠才看到這哥兒的樣貌,竟是那魏記炸貨鋪子的漂亮老闆。
真是好福氣啊,夫郎又好看又會掙錢。泥瓦匠在心中感歎。
“你們先忙着,我帶言言去看看午飯好了沒有?”魏行紅着耳尖,牽着沈言的手往外走。
沈言乖乖的跟着他,摸了摸他的耳尖。魏行在這方面竟還這麼純情,和晚上的他似乎完全不是一個人,沈言覺得有趣。
路過幾個嬸子做飯的地方,魏行問了兩句之後,依舊牽着他繼續往遠處走,走的方向是那臨時建起的草屋。
剛進入草屋,沈言還沒來的及觀察魏行這些時日居住的地方如何,就陷入了黑暗。
草屋的窗戶也是木質的,現在關着,在魏行将門也關上之後,房間裡就變得黑漆漆的,沈言的眼睛還沒來得及适應這黑暗,就感覺到一雙幹燥的嘴唇覆上了他的雙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