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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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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兵紛紛上前,宮人向後縮成一團,姜姮被簇在中間,面不改色,隻眉眼之間有幾分倦意。

“殿下。”孫玮從側坡走來。

他身上盔甲未卸,脖頸上血肉模糊,聲音嘶啞而破碎。

姜姮瞥了他一眼,目光定住,像是極其驚奇一般:“誰傷了郎中令?”

一句“傷”是避重就輕。

這架勢,分明是要殺他的。

周圍人默不作聲。

孫玮沉默不答。

姜姮笑着往一旁投去一眼,輕描淡寫地問:“阿辛,是你嗎?”

衆人的視線随之彙聚一處。

辛之聿從背光處走來,左邊身子被火光照亮,右手上拎着血迹斑駁的鐵劍,腳下影子随熱浪扭曲。

偏偏唇紅齒白,豔勝春花凋零之姿,色若秋月初升之芒。

乍一眼,竟瞧不出他是人還是鬼,隻覺山林綠意幽幽,夜風瑟瑟。

他答:“是我。”

言語間,不見惶恐和得意,仿佛隻是極其尋常的一問一答。

姜姮從人群中走出,不緊不慢地來到他身前:“怎不動手了?”

孫玮在看他。

衛兵和宮人們面上皆有不自知的忌憚和敵視之意,生怕他發狂砍人,但又顧慮姜姮,皆有意往孫玮靠近。

辛之聿笑了笑,“怕你再給我兩巴掌。”

又補充一聲,“疼得很。”

姜姮注視他許久,一直沒有說話,忽而便牽住了他的手,拉他向前走去。

她的手不大,皮膚細膩白皙,一看就是一雙養尊處優的手。

辛之聿盯着,不自覺就想到那打在他臉上的兩巴掌。他快忘記了當時的疼。

“我該殺他嗎?”辛之聿問。

這個問題不像是他會問出口的。

姜姮認真想了想,然後答:“不該。”

她讨厭死人。

一直都是。

能面不改色看一個活人變死人,但不代表她喜歡看别人死在面前。

可孫玮沒死,辛之聿沒殺他。

為什麼?

姜姮苦思冥想,還是不解。

與此同時,那群火光湧上了月台。

并不純粹的光亮照亮了一張張老實巴交的臉。

有小宮人小小驚呼出聲:“怎麼是……”

月台太狹小,站不了太多的人。

除了縣令之外,剩餘百姓三三兩兩成一排,擠在石階上。

都是青陽縣的百姓。

縣令到底為官多年,練出了皮笑肉不笑的本領,即使才受辱不久,此時仍能扮出真誠模樣。

“殿下,青陽縣百姓心系殿下,恐殿下遇不測。民意難違,臣隻好同他們一道上山,若殿下無事,我等也好放心,隻……”

縣令自顧自說着。

姜姮沒有搭理,目光至始至終都落在身邊之人上。

“殿下?”

縣令一番“肺腑之言”給空氣聽了去,他隻好略略拔高聲調,往前傾了身子,又喚一聲,“殿下!”

姜姮仍望着辛之聿,雙眸有星光點點,異常狡黠生動。

她問:“為何不殺他?”

姜姮伸出雙手捧住了他的臉,手心很涼,像月光。

在黑夜中,辛之聿難得茫然,他試圖思索,卻無解。

姜姮淺笑晏晏:“本宮好像知曉答案了。”

再看縣令那張老臉時,姜姮神色緩和許多,甚至有心開玩笑:“縣令是知道夜涼風寒,才親自來送被褥、火炬了嗎?”

老縣令僵住,許久才找回聲音,“被褥還在山下,火炬是在的。”

“言悅快叫幾個人上去,别辜負了縣令的好意。”姜姮仿若渾然不懂如何看人臉色,我行我素地吩咐了下去。

“遵命。”言悅得令行半禮,轉身便指了三人,一同上前。

那持火炬的青年不知所措,頻頻張望,未等旁人出個主意,手上火炬便被言悅用巧力奪去。

老縣令臉色更難看。

青陽縣上山百姓有數百人之衆,幾乎人手一火炬。

若要一一沒收,就不是一時半會能結束的事。言悅一時犯了難,轉念一想,便明白了姜姮的心思。

将手上新得的火炬,倒過頭來,往石頭上一摁,見姜姮仍端着笑,她連着又搶來七八束火炬,痛痛快快滅了幹淨。

四方的光暗了不少,沒那麼刺眼了。

“殿下!”縣令不敢再讓言悅動作下去,急急忙忙叫了一聲。

“嗯?”姜姮睨他一眼。

縣令語速不敢慢,“殿下可見到那妖道了?他可曾說什麼?”

他明知故問着。

一行人就擁擠在月台上,大門關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如果見到了人,姜姮又何必在這兒吹冷風?

這老縣令連聲歎氣,又是愁眉苦臉地故弄玄虛,讓人見着便煩心。

這回,姜姮連笑臉都懶得給他了。

直言問:“縣令有話不妨直說。”

老縣令連連唉聲歎氣:“殿下,青陽縣百姓,受苦已久。”

“縱是殿下仁善,願為我縣百姓申冤,但臣身為當地縣令,怎能袖手旁觀,”

“于是,臣廣邀縣中勇士,為殿下助陣,還望此行,能一舉葬送妖觀。”

姜姮卻問:“何來妖觀?”

縣令:“殿下身後。”

姜姮回頭一望,又笑答:“本宮怎未曾看見?好好一個青陽觀,到縣令口中,怎就成妖觀了?”

這話說得明白。

“殿下!”縣令心頭有警鐘長鳴,他立刻高聲一喝。

“我縣百姓深受其害,殿下于視無睹嗎?”

這一句話,半是勸誡半是警告。

當今天子最重名聲,他可以寵愛一位碌碌無為的女兒,卻不能包庇一個屍位素餐的公主。

而姜姮沒了皇帝父親的寵愛,便一無所有。

原來是為此。

先一步,是謀她的善意。

後一步,是算她的私心。

縣令千算萬算,就為借她的勢,一舉剿滅青陽觀。

人群中布衣青年往後幾步,有一群尋常裝扮的農人上前來。

他們神情怯懦,不知該往何處放手腳。

其中一人先磕起頭來,其餘人有樣學樣,皆叩首。

縣令再次重申:“殿下,苦主們都等着你我,給他們一個交代啊……”

姜姮想,自己應該順坡下驢的。

這樣最好,省了麻煩,還能撈個心系百姓的好名聲。

反正,為紀太後尋醫問藥這本就是個幌子。

但她……怎麼就不願意呢?

“交代?阿辛!”

姜姮視線輕盈,又翩翩落向身側少年。

“你說,我該給他們,什麼交代?”

辛之聿淡淡望來。

姜姮自然而然笑道:“以古鑒今。小河村的事雖過去才一年,但與此情此景,還是有不少相似之處的。”

她問得輕巧,言語中是極其天真的殘忍,“你是如何想?”

辛之聿擡起眼。

同時,孫玮劍出鞘,警惕防備。

衆人皆茫然。

姜姮目光掠過孫玮手中劍,與辛之聿玩笑般道:“郎中令盡忠職守,他怕你傷我,還亮出劍來。”

“所以,你會嗎?”

衆人才看見,那落在寬大衣袖下的劍,劍上血已凝固,宛若一道銘文裂痕。

而握着劍柄的手,修長又有力,仿佛天生善琴。

就連聲音也動聽,無需精雕細琢的辭藻,隻随口一說,就暗含音韻之美。

“你故意的。”

辛之聿眼角又染紅霞一片。

姜姮幽幽歎息,隻用指尖輕點那一抹透着晶瑩亮光的豔色。

她是極其不願意看辛之聿露出這幅模樣的。

如此瓊姿,該是如翡公子,不大悲不大喜,端着、拘着,像他。

而不是這樣的,有些咄咄逼人,有些惹是生非,鋒利又難纏。

但姜姮的确是故意。

她明明知,小河村往事是他心頭傷,可她非要刮開痂,再一下一下地戳着死肉。

但人心難測,離不開反複試探。

這次得到的答案,還是一樣的。

姜姮笑得真心實意,一聲又一聲地喚着他。

阿辛……

阿辛,阿辛。

那柔軟無力的指,以一種笃定而強硬的姿态侵入他的手。

原本被緊緊握在手中的劍被強占去了位置,“咣當”一聲落在地上。

是十指相扣。

“你别疑我,我會傷心,真的。”姜姮聲音柔軟似絨,撓得辛之聿暈頭轉向。

“他們算什麼?若是讓你不開心了,是他們的錯,本宮不提了,好不好?”

孫玮嘴唇微張,卻發不出任何一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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