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香氣是歎了又歎。
當初就是那家夥給了她希望,讓她野心勃勃想找一個屬于她自己的家。
說好一起開燈籠鋪的,誰知他們兩個都命運多舛。
如今他又成了驕皇陛下,這個願望怕是不能夠實現了。
但元香一點不氣餒。
他不能,她還是有機會的,嘿嘿。
等去一趟大豐收,再回一趟宮裡,再出來後,她就找一個世外桃源過她想過的日子。
至于元将軍嘛。比起她這個閨女,元将軍肯定更想和兄弟們一起。
她剛好清淨了。
“……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許望之叫了她好幾聲,元香才反應過來。她合攏嘴巴,言簡意赅回:“沒事。”
許望之狐疑臉,忍不住問她:“可是想到了什麼開心事?”
元香不搭理他,催馬往前,打算離這狗東西遠一點。
“馬兒馬兒,你快點跑!狗東西又追上來了!”陳丫丫坐在元香身前,急得恨不能自己變成四條腿的馬兒馱着姐姐跑。
正趕在元香身後不遠處的許望之震驚。狗東西?說的不會是他吧?
為了在元香面前好好表現,許望之一路上轉着腦袋找賊寇。
可接連走了兩個縣,都很太平。許望之别提多望眼欲穿。
元香病了。沒染風寒,也沒受傷,就莫名的渾身乏力。
騎馬直接從馬上摔下來。蹲在地上緩半天,才能起來。
元香主動提出要歇息兩日再趕路。她說要歇息,那是她真不行了。
許望之急得不得了,他擔心她的身子是一方面,還有就是帶着的一群光頭匪賊。這些人要趁此時反了,他們都會陷入險境。
好在他觀察了一個晚上,這些匪賊都沒反應。就是各個都是貪吃鬼。
這些人身上身無分文,而元香出宮時除了身上的首飾,也沒一個銅闆。
就這樣,她還敢收手下?
一路上,也都是他付錢買吃的,眼下住的客棧也是他的。
許望之給所有人,包括那些匪賊,準備了餐飯。明明每頓飯都沒落下,這群匪賊就跟餓死鬼投胎似的,飯菜才剛剛端上桌,就被一搶而空。
元香瞪着死魚眼,無精打采靠在桌上。瞧見光頭崽們狼吞虎咽的一幕,直接吐了。
吐得那一個慘烈,眼淚鼻涕齊飛啊。擡起頭時人樣都沒了。
陳丫丫和另一個小媳婦着急扶着她。
許望之想說要不請一個大夫,就在這時,客棧進來三個人。
兩個穿兵服的官兵押着一個蓬頭垢面的女孩。
打眼一看不稀奇,許望之隻一眼,就看出來不對勁。
大越兵丁的兵服都是統一的,這兩人穿的起碼是好幾年前的式樣,這兩人看着卻不像是老兵。
而女孩細皮嫩肉,瑟瑟巍巍,看着也絕不像是女土匪。
不是女土匪,當地縣衙審理就成,哪用得着千裡迢迢押送,半路還進飯館子吃飯?
顯見有鬼。
許望之瞧了眼元香,二話不說起身,在官兵反應時,繞到兩人背後,和手下一人一邊勒住了官兵的脖子。
頃刻間,兩個“官兵”被制服。怕死的兩人紛紛承認是他們見女孩長得标志,綁了女孩。怕進客棧引來英雄救美,才僞裝官兵押送女土匪。
兩人沒想到這年頭吃飽了沒事幹,要逞英雄的人這麼多。他們兄弟真是夠倒黴的。
女孩見自己得救,忙給救命恩人磕頭:“謝公子救命之人,小女無以為報,願給公子當牛做馬回報公子!”
許望之想上前将人攙起來,又覺得不妥當,轉頭看元香。
“看我幹什麼,人家又沒跪我,你趕緊扶人家起來吧。”元香有氣無力說。
許望之氣急敗壞解釋:“我一個大男人,怎麼能随便碰姑娘。你幫個忙不行嗎?”
元香真沒想到這茬,茫然看看許望之。在許望之的催促下,她隻好撐着桌子起身,支着兩條沉重的腿走到女孩面前,拉她起來。
女孩倒挺好拉的,元香都沒怎麼費勁,女孩自己一骨碌爬起來。
元香讓女孩坐下一道吃飯,誰都沒問她,女孩自己絮叨着把她被抓的經曆說了。
女孩張着感激的淚眼沖許望之說:“這一路,小女的腳都走破了,可小女也被他們打的很慘。走慢了挨打,多喝了口水挨打,掉一滴淚挨打。好在這兩人是想将小女高價賣給有錢人家,才沒動小女。小女還是完璧之身。”
許望之轉頭看元香,立時說:“是不是完璧之身其實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