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香趕忙又回到床上躺好,陳丫丫給她蓋好被子,小大人一樣囑咐:“大夫怎麼說的,姐姐忘了,我可沒忘。從現在起,我會時時刻刻盯着姐姐的,姐姐休想搗蛋。”
元香忙說:“姐姐知道錯了,下次不會了。”她自己也很擔心好不好。
大夫叮囑她要小心,什麼劈柴打水,這種活不能再幹。
元香想着連劈柴打水這種輕省的活都不行,那舞刀弄劍和練拳腳肯定更不行了。
教訓完那狗東西,她才知道後悔。
元香不确定小皇子有沒有事,讓陳丫丫趕緊把大夫找來。
确認了,安然無恙後,元香才徹底放下心來。
大夫又匆匆跑來的時候,客棧門口的乞丐心一下揪緊了。不多會兒,大夫眉目舒展出來,乞丐才又坐回石階上。
大夫說不需要一直躺在床上,活動活動身體對胎兒更有利後,元香不在二樓歇着了,由陳丫丫扶着去底樓大堂湊熱鬧。
許望之身上的皮肉傷沒大礙,但女孩非得拉着他坐下,讓大夫給他瞧瞧不可。
許望之不肯,女孩一下紅了眼,許望之隻好頭疼配合。
等大家重又在底樓的四方桌前坐下吃點心時,已是傍晚。
女孩瞧了眼公子陰沉的臉,沖元香冷言冷語說:“姑娘如何隻想到自己,公子也是為了你的名譽着想,就算公子是為了自己,也是應當的。你生下其他男人的孩子,要讓那孩子叫公子爹,換了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接受吧。姑娘未免太過自私了點。”
元香驚訝瞧女孩,和許望之說:“這姑娘挺好的,你要不要跟她走?”
陳丫丫附和點頭,仗着有姐姐撐腰,不客氣說:“你能不能别糾纏我和姐姐了,你糾纏這姑娘,她肯定高興,你去糾纏她吧。”
女孩發覺自己貌似想錯了。她原以為元香不要臉,懷了别的男人孩子還要糾纏許望之,這才知道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女孩知道自己不該再說話,垂着頭裝乖巧。
許望之想數落女孩别多管閑事,一扭頭,看到女孩垂眉的樣子,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他看着元香:“少廢話。如今你這樣,我更不能放你一個人走。”
元香疲累歎口氣,不想再說話。
晚些時候,大夫來送藥。當着許望之等人的面,元香一口幹了無比苦的藥。
許望之十分佩服說:“你果然和别的女子不一樣。”
許望之瞧見過侯府的女人,喝藥是要丫鬟一小口一小口喂進嘴裡,喝一口含一塊蜜餞,一碗藥要喝上半個時辰不止。
而元香不同。她是唯一不同的。
不愧是他許望之看上的女人。
屋子裡也彌漫着一股苦味,元香起身去客棧門口散散味。
走過一個扛着糖葫蘆串叫賣的。
元香想起驕兒。難怪驕兒喜歡啃糖葫蘆,藥這麼苦,是挺叫人受不了的。
元香這會兒也挺想吃的,但她怕被笑話。她堂堂元香,像個小女娃似的拿個糖葫蘆,再啃一嘴糖渣像什麼樣子。
才這麼想着,眼前突然飄來一隻紅豔豔的糖葫蘆。
呃……應該說是飄來挂了一隻孤零零糖葫蘆球的竹竿。
那糖葫蘆也不知道是他哪撿來的,還是誰吃剩下扔給他的。
元香轉頭,看到了一個十分磕碜寒酸的乞丐。乞丐臉上身上很髒,但他握糖葫蘆的手卻很白淨。
“送我的?”
乞丐點頭。
“就剩一個葫蘆球了,你自己吃吧。”元香可不是嫌棄,隻是糖葫蘆明顯是這乞丐喜歡的,她還是不奪人所好了。
乞丐執着的将糖葫蘆往她手裡送。元香無奈,才要接過,就被看到這一幕,匆匆趕來的許望之一把搶走糖葫蘆。
許望之又揮袖,将糖葫蘆扔還給乞丐,拿帕子搓着手,和元香說:“你喜歡吃這東西,和我說就是了。幹嘛要一個臭乞丐的東西?”
元香怒瞪他:“瞧你幹的好事。”
許望之不明所以,順着元香視線一轉頭,就瞧見了緊緊拽着糖葫蘆倒在地上的乞丐。
許望之不敢置信瞪眼,解釋:“我沒推他!”
“老子親眼瞧見,你将糖葫蘆甩他臉上,還敢抵賴?”
元香推開許望之,上前将乞丐扶起來:“沒事吧?”
乞丐搖頭,被元香碰到的胳膊卻是一縮。
元香都不用撸他袖子,一眼就能瞧見破了洞的地方露出的血痕。
“裡頭有藥,你跟我進來。”
元香扯他進客棧。許望之在身後提醒:“客棧有規矩,乞丐不能進。”
“他現在不是乞丐,是老子兄弟。老子有錢,請兄弟喝碗酒,還礙你事了?”
店小二見公子落了下風,于是也機智的不再開口。